第95章 番外二烟火红尘[第2页/共4页]
谢清微眼眸微闪,恍忽地看着鬼枭的身影,清冷眸子中起了波澜。
一口浓血喷出,谢清微一把按住床榻,撑住摇摇欲坠的身材,抬眼,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惨白如鬼。
常相忆点头:“我给了他一瓶化功散,实足十的药力,济儿是个聪明孩子,晓得该如何做。”
“甚么?”
“你也不需太吃惊,”金缕雪松开长鞭,笑道,“食得人间炊火色,便是尘凡痴后代,丹台玉室苦修道,岂如痛饮且狂歌?”
鬼枭忽地抬手,五指如爪,狠戾地抓向常相忆咽喉。
“鬼将的肉身颠末剧/毒浸泡,仿若铜皮铁骨,半死不活,虽生犹死,若要解毒,须得用一样的体例,浑身浸泡在药水中,以毒攻毒,方能重获肉身。”
乐无忧眨眨眼睛:“可您跳窗进儿子的卧房就不太高雅了吧?”
“甚么?”金缕雪吃了一惊,皱眉道,“我探查到的动静竟然是你用心放出的?”
常相忆抬眼,看到一抹道袍长身玉立在门外,白发银冠,眉心一粒红痣,微微惊奇:“谢道长?”
“你问是谁伤我,你当真不知是谁伤我?谢清微,这人间除了你,另有谁能伤我至深、伤我至重?”浪声中异化着细细的声音,仿佛在凄厉地哭,又仿佛在桀桀地笑。
谢清微眸中波澜不惊,淡淡地说:“贫道确切滴酒不沾,只是心中顾虑之人在此,故而不敢远游。”
常相忆吃了一惊:“这只僵尸?你是他甚么人?”
谢清微安静道:“可我却不能疏忽那些无辜死在我剑下的人。”
“日夜寝食难安。”
金缕雪暴怒,刚要发作,常相忆忽而又浮起笑容:“我快马加鞭,只花七日便从洛阳赶到金陵,却被拒之门外,不醉酒坊如许的待客之道未免略显吝啬,别忘了,我的孩儿现在但是盟主。”
谢清微却摇了点头:“修行贫寒,却并不有趣,若没有碰到开阳,贫道或将清心寡欲,寻仙问道,然情不知所起,毕竟毁了道基。”
玄色的血从眼睛流出,少年变得干枯,直直地看向他,眼睛中没有眸子,两个黑黢黢的眼洞流出黑血。
“你是罪该万死,”乐无忧呸地一声吐出去草根,淡淡道,“那你只是一把杀人的剑罢了,现在握剑之人已经伏法,我也不想再多连累。”
“少啰嗦。”乐其姝抱着酒坛直奔他的床榻,一把撩起拔步床的床幔,将酒坛谨慎翼翼藏在了他的床底。
“腐败将至,我当与你们一道去天阙山,赴你我之约。”
“轻信奸人,错杀忠良。”
谢清微多么聪明,当即明白她的企图,顷刻间神采煞白,喃喃道:“这才是第一步,然后还要重塑肌骨、取出铁钉……”
“你!”金缕雪笑容一扫而尽,神采乌青,臂上金鞭一抖,落在掌中,“你当真觉得老娘打不过你?”
金缕雪转头,看到乐其姝手持龙头拐,缓缓走来。
想必仍然是无悔的,三千天下十丈软红,却独取一瓢弱水,慷慨饮尽,其中缠绵与豪情,多么令人羡慕,又有何值得悔怨?
“不,”谢清微喃喃道,“曾经的我,没有牵挂,不惧存亡,但是现在我有了,我想活着,我想陪着他……”
少年笑容更盛,黑发重新顶披垂而下,胸口一片赤色垂垂洇染开来。
“不错,我在医毒上虽很有所成,却从何尝试解过鬼将的禁制,”常相忆思考着说,“收到蛮婆子飞鸽传书以后,我想了好久……”
某日,乐无忧正在擦拭剑身,俄然窗子一动,乐其姝夹着两个酒坛跃身出去,乐无忧吃了一惊:“娘,您如何跟做贼一样?偷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