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气凌霄汉[第3页/共3页]

山路间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谢曜内力深厚，百步远便听个逼真，脚步仓猝，倒是两个武功不弱的人。但不知这个时候来华山何为？

谢曜闻言仿佛怔了怔，顺着山路抬首望去，一向望到银河满悬的夜天。他反而大步上山，仿佛走的并不是盘曲的山道，而是登天的途径。

觉远想了想，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谢居士脱手互助，贫僧感激非常。但这二位施主想来也真真不知经籍下落，贫僧这便折回少林，将经籍丢失之事报于方丈，容后再议。”

他略略探身，往呼喝声传来处瞧去，月光下只见一道灰影迅捷无伦的奔上山来。过了一会，看清楚灰影□□有两人，一个灰袍和尚，携着一个少年。

痛过，爱过，恨过，苦过……但不管多么逼仄的糊口和磨难，都没有做过恶事。

杨过眼圈一红，重重点头：“是，到了年末，我和龙儿也会回天山。”

郭靖瞧他走的并不是下山的门路，忙出声喊：“曜弟！你那是上山路！”

谢曜不敢怠慢，奉揖行礼道：“鄙人谢曜，拜见大师。”心中却自深思：“怎从未在少林寺见过此能人异士。”

这一转思之间，便见两人上了峰顶，两人神采镇静，只听此中一人悄声道：“潇湘兄，这华山林深山密，到处能够藏身。我们好好的躲上几日，算那秃驴神通如何泛博，也一定能寻获得。待他到别地寻觅，我们再往西去。”

于己，于家，于国，于天下。

芦苇年近老迈,马力不如往昔,走不了半路，便要歇上一歇。这山道上杂石乱草，谢曜也恐怕芦苇失蹄滑落山崖,便寻了块较为平整的宽地,敛袍坐下。

三人不假思考，便道：“侠义为怀，济世扶人。”记恰当初在天山玉京洞，恰是本着这句话创建侠门，作为弟子，如何敢忘？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谢曜不自发的喃诵出这首诗来，芦苇听到立即俯头拱拱他的下颌，谢曜抬手抚摩它的鬃毛，将酸苦咽下，笑出眼角细纹。

摸了摸怀中爱妻的牌位，谢曜不由闪现一抹笑容。

谢曜隐没在杂草丛中，将二人说话听个逼真，竟满是暴虐主张，当下便要出去将二人掌毙，忽听得山腰里一人喝道：“借书不还的两位朋友，请现身相见！”这两句喝声只震得满山皆响，显是内力充分之极。

谢曜仿佛开打趣般，笑着说：“我军大捷，暂享承平。你们都有独当一面的才气，门派交给你们为师再放心不过，江湖上摸爬滚打大半辈子，还不能让我好好歇会儿么？”

背影萧萧，一袭长衫，转眼便消逝在茫茫的夜色中。

月圆触手可及，繁星密密点点，谢曜立在山崖前，衣衿猎猎，任风吹乱异化银丝的头发，愁肠百转。

“你们都立室立业，在江湖也有一席之地，该多多照顾师弟，怎的还向着师父？”谢曜本想伸手摸摸他们头顶，可想到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当着世人这般做法实在老练，难堪的将手背在前面，轻声道：“天山又不会消逝，师父走得倦了，自会返来。毕竟那边……始终是家啊！”

华山之巅，流云悠悠，一人多高的野草随风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