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页/共3页]
裴氏拿起簪子往脑袋上比划了下,一副不甚上心的模样。
一介莽夫,能懂甚么。明檀斯斯文文地染着丹蔻,有些不觉得意。
裴氏不知内幕,只感觉令国公府办事非常刻薄,是个好相与的人家。明檀却不承情,令国公府暗里遣人来问候送礼,她都没正眼多瞧。
四下无人,张妈妈又靠近低声道:“说到底,这宅院当中子嗣为重。夫人于此道艰巨,但府中貌美丫头不是没有。再不然,这京里小家碧玉也多的是,侯爷与柳氏相处这么些年,见着新奇的,也该厌了。”
裴氏仍然感觉不对,但没再多说甚么。
裴氏觉得她图新奇,倒不拦着,只多指了两匹色彩鲜妍的给她做外衫,还搭着引枕亲热道:“常日在府中,素净些也是无妨,可这春日少不了踏青赏花,女人家穿鲜嫩些,活泼泼的,精力头好,谁见了不喜好。”
三人在照水院的天井旁闲坐品茶,里里外外都是本身人,倒也没甚么不能说的。
“依我看,那位殿下本就那般猖獗。”
她在掌家一事上极其妥当,没几日,侯府高高攀清算得焕然一新,连柳姨娘的院子都重新修整了番,断是半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母亲说的是。”
“夫人!”张妈妈忍不住多喊了声。
“再说子嗣,摆布我是没这缘分,抱养一个小的,操心费心不说,也绝无能够秉承爵位。与其这般盘曲,不如将心机多花在阿檀身上。
唯有白敏敏一头雾水:“阿檀,你听懂了?如何就不俄然,如何就预示了?”
撇开浮沫用了口茶,她想起甚么,又与斑斓坊的管事婆子交代道:“余下几匹便依着小蜜斯身形再做几身,算着光阴,三蜜斯也快回了。几年不见,也不知现在身形如何,且先备着,若不称身,待回了京再做称身的便是。”
“贬为百姓不进科举,顾家三代以内是有望起复了。”白敏敏叹了口气,“上元宫宴顾九柔还大胆献曲,这才几日,如何会这般俄然?”
明檀:“那也好过你在外人面前都不会装!”
世人聊及此事,不免唏嘘。
白敏敏伸手打她。
“噢……我懂了。”白敏敏理着思路,“你的意义是,陛下早就想要清算顾家,以是当时场面那么丢脸,他与娘娘都没为顾九柔说些甚么……那如许想的话,定北王殿下也极有能够是早就晓得陛下情意,才那般猖獗目中无人吧?”
明檀上头无嫡姐,二房三房的两位堂姐俱已出嫁。明楚这位庶姐倒还待字闺中、且与她年事相仿。只不过明楚和柳姨娘陪着她父亲靖安侯戍守边关,已有五年未曾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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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檀懒得解释,将桌上那叠核桃仁往她面前推了推:“多吃些,补补脑筋。”
承恩侯顾进忠侵犯田庄、私开盐矿,数罪并举。现已削爵抄家,判流徙千里,一贯受宠的玉贵妃也因连累此案,被打入冷宫。幸亏罪不及家眷,除涉事人等,其他仅贬为百姓,男人不进科举。
“这么些年,你也该看得明白,我们侯府的出息,一半在嫁女,另一半在大哥儿那。我嫁入侯府之时,大哥儿年纪已经不小,没能养出母子亲缘,但这些年因着阿檀,他对我倒也不缺恭敬。”
周静婉点到即止,换了个话头持续道:“定北王常征北地,极少回京,他的脾气我不太体味。可即便他真是拥功自重,不将玉贵妃与承恩侯放在眼里,宫宴之上直接下人脸面,陛下与娘娘也会轻责一二才对。”
周静婉耐着性子解释:“这回事发,明面上是说京畿县令张吉与承恩侯过从甚密,暗里汇集了很多顾家的罪证。可细心想想,张吉是因承恩侯才官运亨通,为何要俄然告密?莫非真有贪吏会一夜之间弃恶从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