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页/共4页]
承恩侯府倒是向来不畏人言,前头出了御史当朝痛斥狐媚惑主的玉贵妃,现在还惦上了定北王府的王妃之位。
半晌,成康帝点了点头,仿佛还算对劲:“皇后目光公然不差。”
明檀自知京中贵女行事讲究含蓄委宛,却不想宫中行事之含蓄,更要多绕上九九八十一弯。
她离得远,再加上不成窥视龙颜,上首三人在她眼角余光中都是模恍惚糊一团色彩。
也不知此事还能瞒上多久,靖安侯任期已满,回京述职之时,两家婚事便要提上日程。若想顺顺铛铛将明家阿檀娶进门,这事儿她还得早做筹算。
世人虽未直视,可心底京都儿清,这食不知味的宫宴,总算是要进入正题了。
这些年来她未有所出,本该担忧侯府主母之位不稳,可因她与明檀干系亲厚,在上京贵夫人里得了个“贤慈”的好名声,这侯府主母倒是做得稳稳铛铛。
官眷进宫,车马侍婢都是不成随入的。裴氏递了诰命的牌子,又由宫中嬷嬷查验过是否携无益器,才有内侍来引她们前去本日设席的雍园。
如果沈画入了昌玉街飞上枝头,她却因未婚夫背弃黄了婚事,那她明家小蜜斯岂不成了上都城里最大的笑话?
成康帝又转头问:“阿绪,你感觉如何?”
现在长明殿浑家多却静,明檀落座后,似不经意般往前头令国公府的位置扫了一眼。
裴氏无法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惯会卖乖!”
“……东州那边由绥北路领受倒是功德,你也能在都城歇息一阵。对了阿绪,你本年也…二十有一了吧?不如趁着这段时候将婚事定下,立室立业传宗接代但是大事。恰好今儿雍园那边,皇后特地将适龄的官家女眷都邀进了宫,看上哪家闺秀便和朕说,只要身家明净,操行端庄,自有朕来为你赐婚。”
裴氏发觉明檀神采有异,轻唤了声:“阿檀,如何了?”
“陛下若感觉不错,无妨归入后宫。”
一通敬慕之词说下来,已是舞乐具有。顾九柔盈盈叩拜,最后谦善道:“臣女鄙人,献丑了。”
就这一会儿工夫,章皇后打量着明檀的背影,心下是更加对劲。
话是这般说着,可真敢不拘礼一屁股坐下的人还没能活着进这长明殿,世人齐齐福身应了声“是”,才端方落座。
宫宴列席以爵为先,排在他们侯府上头的国公府就有十数家,再算上皇族宗室,能在殿内列席已是格外虐待。
“是,女儿知错——”明檀往裴氏怀里靠了靠,还拖长尾音撒了个娇。
无他,沈画借居侯府这半年,明檀与她两人大要上相安无事,背后里却没少互别苗头。
车榖声在耳边嗡嗡作响,明施主想越气,乃至另有些心口发堵。马车“吁”地一声停在启宣门外时,她仍陷在沉闷情感中难以自拔。
明檀兀自想着与令国公府的婚事,忽闻此声,忙收起邪念,随其别人一起朝前施礼。
大显立朝以来,除采选外,身无诰命的女眷极少入宫,这般设席广邀更是头一回。
成康帝又转头,看向身侧的黑衣男人:“阿绪,你也瞧一眼?毕竟是为你选妃,总要合你情意才是。”
自古以来,续弦难当。明檀是先夫人嫡出之女,背面另有强势娘家撑腰。裴氏刚嫁入侯府那几年,唯恐旁人给她安上一个“刻薄失母孤女”的罪名,看顾明檀比看顾自家侯爷还要邃密。
宴至半途,有内侍急走至章皇后身边传话。也不知传了甚么,章皇后叮咛几句,便有人麻溜地在上首新添了两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