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页/共3页]

皇贵妃一怔，沉默半晌，方开口道：“不是。”

“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今后内里这些事情，少探听为妙。”

“瞧小主这话说得，我又不是瞎子，再说了，就瞎子也还能看出来呢。”宝贞对劲的道：“我感觉呀，皇贵妃定不是只看着桑蓉姑姑的面儿才这么对小主好的，小主从小到多数招人疼，招人喜好，分缘儿特好，这回就算被奸人害了，毕竟还是有朱紫来互助的。”

皇贵妃道：“可又是为了那叫珠蕊的宫女么？”

莲真秀眉微皱：“你是从那边晓得这些的？”

“都是奴婢不好，好好的又勾起小主的悲伤了。”宝贞恨不得抽本身一个嘴巴，正自悔怨，横波却自外挑起锦帘，满面笑容的道：“小主，桑蓉姑姑来了。”

莲真咬了咬唇，垂下了眼睑，一缕甜丝丝的喜意却从心底极深处伸展开来，过得半晌，才小声道：“那是为甚么？”

莲真笑骂：“尽是胡扯！”

莲真口味夙来平淡，看着那花草纹银碟配着那满眼的鲜绿嫩黄，不觉起了几分食欲，但心中毕竟闷闷不乐，拣了几片黄瓜，吃了半碗红稻米粥就推开了碗。宝贞只道她还想着那事，甚是不安：“主子，如许好的菜，你如何就不吃了？哪怕是看着皇贵妃的面儿，也该多吃点啊。”

莲真有些绝望，嘴唇动了动，终是出口挽留：“你不再坐坐么？”

皇贵妃沉默了一下，方道：“她临终时可有甚么遗言么？”

莲真点点头儿：“嗯，也好。”

桑蓉将东西送到，说是有事，执意不喝茶便仓促告别了。莲真坐在膳桌前，双手托着下巴，怔怔的看着横波安设碗筷，宝贞揭开桑蓉送来的食盒看时，内里却有一碗韭黄鹿肉丝，一碟翡翠黄瓜，不由得大喜，赶紧端到莲真跟前：“这两样新奇东西，小主必定爱吃，皇贵妃想得可真殷勤。”

莲真默不出声，在她劈面坐下来，皇贵妃又道：“比来神采倒是红润了些。”

莲真手中针微微一顿，不由自主的向门口望了一眼，轻声道：“她也有两天没来了。”

莲真在炕桌上摆开棋局，皇贵妃也不谦让，拈了一枚黑子悄悄落下，莲真素闻皇贵妃精于棋道，便不敢粗心，谨慎应对。两人走了几步，皇贵妃俄然道：“好好的，为何又伤了心了？”

莲真内心一跳，眉梢涌上一丝忧色，方欲站起，想了想又坐下了，作出浑然不知的模样，持续绣着那朵莲花，那手却微微的有些颤抖。宝贞一边挑起帘子让皇贵妃进了阁房，一边悄声道：“娘娘来得恰好，我们小主正悲伤着呢，连午膳也没好生用得。”

皇贵妃手捧着茶盏，看了莲真一眼，见她本日穿了一件藕荷色的织锦缎袍，如墨玉般的长发只一根羊脂玉簪随便挽了挽，余皆披泻在肩头，似一个尚未出阁养在深闺的斑斓少女，纤巧灵秀，倾世绝尘。她低头喝了一口茶，这才道：“你也坐吧。”

“不消了。”皇贵妃喝了一口，又望了望窗户：“本日就到这里吧，我也该走了。”

莲真黯然：“话虽如此，但她跟着我上京，没过得几天好日子，反倒受了很多摧辱，跟着又不明不白惨死，常常想起，我内心实在好生歉疚。”

莲真鼻间一酸，把头微微低垂着，皇贵妃道：“存亡自有天命，你也不必过分介怀，不管她身前身后，你只尽了你的情分就好了，若一味悲伤，死者反倒不安。”

“我只是闲着找点事做罢了，入不得娘娘凤眼的。”莲真笑容略显羞怯，转过甚对宝贞道：“你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