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第2页/共4页]
仁宪太后贴着空中的手指渐渐曲起,收拢,似要在青石空中上刻出道印迹来。“女人,自古便是男人争权夺利的东西,我这平生都未能逃脱这类运气。为给秦家铺路,我被送进宫当妃子;为防碧妃势大,我一起隆宠不衰;为了段室江山安定,我废经心机帮手培养别人的孩子……我的前半生都是为了别人在活,现在,我只想为本身而活。”仁宪太后支起家子看向琉璃,勾起一抹冷傲绝决的笑容。
内殿,仁宪太后挥手遣走当值的宫人,只留下亲信宫女琉璃在旁服侍。已是入夜将歇,殿内只留了近前的两盏宫灯,灯光微亮,投出一圈淡淡的暖色光晕,仁宪太后就站在这光晕里,一件件褪去身上沉重的衣物,直至模糊能见腰间的红色绢布时方才止住。纤细葱白的手指,渐渐抚过绢布裹住的小腹,妍丽的面庞上暴露一丝恍忽与戚然。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发地捏紧,本觉得已将晓得此事的人封了口,却没想到还是走漏了动静。碧妃既已晓得,那凤御轩怕也是晓得了吧,但愿他遵循当日的商定,不要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机。仁宪太后抬眼瞧着碧太妃,语气淡然:“说说你的筹算。”
仁宪太后轻笑,安静如水的目光淡淡凝着案桌上的白玉茶盏。叶芽被沸水烫过,或舒或卷,沉浮交叉,这一刻还沉在杯底的,下一刻却又浮上来了。“碧太妃本日既过来了,有甚么话就无妨直说吧。起码在这后宫里,你我还是能够讲几句至心话的。”
“你倒是变了很多。”仁宪太后感慨。碧太妃一笑置之,拣了近旁的一个凳子坐下:“易地而处,若太后娘娘本日处在同臣妾面对不异的位置,心性必然也会窜改很多。”
“这后宫里让一个女人无声无息滑胎的手腕还少吗?便是这碧太妃,手上感染的鲜血也是洗不掉的。恕奴婢大胆,娘娘肚里的孩子,身份本就难堪,又处在新帝即位的敏感期间,难保不会有人生出旁的心机。如果女孩也就罢了,终究必是要嫁出宫去的,不会有人在乎她,可万如果个男孩……娘娘觉得有多少人能容得下他?有您这么一名身份显赫的母亲,他一出世就是天熙朝最权贵的亲王,是皇上最亲厚的兄弟!这份福泽太厚,奴婢只怕小主子难以接受……”琉璃说完,扑嗵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碧太妃深深地看了仁宪太后一眼,和她离得越近便越感觉她的行事风格像极了段玄奕,乃至连语气都如出一辙。在如许的仁宪太前面前,碧太妃不由起了惧意,初时的笃定竟有些踌躇了。思付半晌,才道:“臣妾并无子嗣,按例,若太上皇驾崩,只能殉葬或迁往太庙……臣妾早已厌倦宫中糊口,恳请太后能帮衬一把,让臣妾离宫。”
皇上?段玄奕闻言,浑浊的眼中有一丝长久的腐败,又极快地逝去,半撑起家子看向帐外,嗓音愈发踏实:“椒房殿那边如何样了?”
那宫女见琉璃瞪她,身子微微一颤,眼神开端闪闪躲躲。
仁宪太后听完,似笑非笑隧道:“碧太妃的意义是诈死离宫还是只需将你的名字划归到迁往太庙的妃嫔当中?”
“该来的终归会来,”仁宪太后回神,眼中的萧瑟被安抚的笑意替代,“幸亏现下胎儿稳住了,凤相便是要做甚么手脚也会多几分顾虑,本宫倒不若先前那般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