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迎喜神[第1页/共3页]

“咚！咚！咚！咚！咚！咚！天干物燥，谨慎火烛。”刘老三抖擞了精力，扯着喉咙嘶喊，打完这趟，明天的事情算是完成了，等会儿回家后便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下午再找张老四他们搓麻将，把明天输的全都赢返来。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刘老三啐道。他顾不得没有敲完梆子，裹了裹大衣，快步消逝在暮秋的薄雾中。

里屋人又道：“来的但是脚先生？”

小宁嘟了嘟嘴，从书包中拿出一盏款式古朴的油灯，来到堆栈的东南角，这里从屋梁吊颈着一个小竹篮般的东西，小宁将手中的油灯放在小竹篮中。接着，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双手一撮，竟然在手中燃了起来，小宁看得目瞪口呆，老者口中念念有词：“天命付我，我命负汝，汝若负吾，天命不准，点盏阴灯，照汝出息，汝不负吾，请勿吹灯。”

刘老三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他是官庄镇上硕果仅存的一名更夫，他已经在这个古镇上糊口了整整70年，做了整整50年的更夫。

老者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黄纸，上面用铜钱状的利器刺出一串串铜钱般的细孔，这恰是湘西特有的冥币，老者手握冥币洒向天空，喝道：“喜神过境，买路借过，凡夫俗子，切勿靠近，吃紧返乡，入土为安！”

“这么多年了，也不晓得那老兄弟还在不在——宁儿，去拍门，记得我教你的体例。”

老者把手中的那张黄纸贴在尸身的额头上，右手呈剑指在他脸上，边比划边喝道：“奉请喜神进柜。”

小孩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瓷碗谨慎翼翼地递给老者。走上前去，挺直腰板清清嗓子，脆生生隧道：“天不收，地不留，东来西去又还东，本日借过你家店，金砖支出你柜中。”

里屋的人沉默了半晌，道：“没想到现在另有车先生光临，稍待半晌，我便迎喜神进柜。”

里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那人在清算，不一会，一名头发斑白的老者将两扇大木门翻开，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做成的符咒，摘掉白衣人头上的大氅，暴露一张惨白惨白的脸，脸上没有涓滴赤色，双目紧闭，嘴唇却鲜红如血，全部身上覆盖着一种可骇的感受，这果然是一具尸身。

老者顿时神采一喜，小孩更是欢畅地直鼓掌，赶紧道：“爷爷，有人，有人。”

本来此二人就是在湘西已经消声灭迹好久的赶尸匠，而那白衣人天然就是“喜神”。而此处天然是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喜神帮衬的“赶尸堆栈”。

“你个背时砍脑袋的，”刘老三被斜刺里蹦出来的黑狗吓了一条，一脚踢在黑狗身上，黑狗负痛。闷哼了一声，跑开了。

我们走吧。”

小孩应道：“来的不是脚先生。”

老者在一间小板屋前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已经败落到这等境地。”

“喜神堆栈，爷爷，是这里吗？”

老者慈爱地摸了摸小宁的头，笑道：“当时吵着要出来的是你，现在说不干了的也是你，乖，再过一晚，把喜神送到了，我们就归去，我承诺你，归去后，把刚才那手不消火扑灭油灯的体例教给你。”

俄然，一只本来垂着耳朵睡着了的黑狗猛地站了起来，吠了几声，神采不安地开端原地打转，然后撒腿向前跑去。

“小宁，看好了，千万不能让灯燃烧了，如果燃烧了，可就坏了大事了。”

“来的但是船先生？”

“就是这里，这就是我们赶脚要住的赶尸堆栈，不过，对外还是要叫喜神堆栈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