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君[第1页/共2页]

学子当中，有人欲上前辩白，却被伯益先生抬手挡下，他又对郑襄道：“辅相可知此举结果？”

半晌以后，朱雀门大开，杜熠阔步在前，其他人跟班在后，郑襄低声同郑煅道：“且留在其间，听令行事。”

比及今早陈王推开殿门出来之时，他一身是血，早已经干透，却没有一滴是他本身的，卜狩身受重伤，倒卧在血泊当中，剩下的统统绣衣使都死了，不管的是乙字司还是其他的人，程临王吓得几近神态不清，天子一向直愣愣地瞪着陈王，他最后瞪得累了，握着胸前口吐鲜血。

郑煅抬头，看着常和，一扬手，令砸门停下，扬声道：“常公公，陛下如何？”

忽自人群以后走出一人，恰是布衣葛巾的王贺，王贺手指郑襄，道：“辅相指令雄师入京，可有陛下授意？现在冲撞宫门，忠君之言，又是从何提及？”

半刻钟以后，天子入殿，倒是被两个内侍搀扶而来，微露于冕旒冠下的发丝，根根透着乌黑，不过两日，他如同过了二十年普通衰老，衰弱之形举步维艰。

跑了？！不说杜羽，连一贯少有惊容的冷疏竹都满面失容，他们二人一向在门外，寸步不离，没有闻声任何人出来。

那些本不出声的朝臣一面惧于郑氏之威，一面不见宫内动静，不敢轻举妄动，却听王贺又道：“贼人逼宫，陛下困于其内，雄师临门，怎能等闲开启！”

“大将军是要将老臣斩于宫前？”有大臣愤然出声。

常和目睹皇城外乌泱泱雄师堆积，众官翘首，道：“陛下微有恙，已有好转，请百官入太极殿，有旨。”

温西站得极远，底子听不见那边声音，只感觉剑拔弩张，有一触即发之势，她眼睛一动不动，忍着刺目之光，紧紧盯着宫门，却见朱雀门被撞得渐渐有所松动，王贺一急，立即冲去撞门大木，死死地抱住，大喊：“莫非汝等可眼睁睁见郑氏猖獗于此，来日史家所书籍日之事，竟无一忠臣良将！”

伯益先生无可指责，他闭目一叹，亦忧愁看向矗立的宫墙，郑氏军马在此，岂能凭口舌禁止，陈王这一着实在太险，乃至将积云书楼撇在一旁，定然是唯恐事败以后，又将书楼拖入十一年前那般的泥潭。

他从不知这段路会有这般冗长，但再是冗长也终有绝顶，他固然走的慢极了，但还是坐上了龙椅，他走过这段路无数次，也无数次坐上龙椅，但向来没有像此次这般沉重，几近走一步都能够耗尽了他的心神。

一时，有人亦冲上前去，道：“辅相莫非不等等再说？陛下必当传信出来。”

百官不敢出声，皆躬身而立，天子渐渐地向着丹墀龙座而去，梁上高悬而下的锦幔与华灯被殿外吹入的风悄悄闲逛着，织金步毯一向连缀不竭。

郑襄面庞整肃：“郑家只忠于陛下一人，伯益先生可有指责之处？”

郑襄点头：“常和现身，又传口谕，不得轻举妄动。”

郑襄面色发白，一时竟陷进退两难之境，但他很快就下定了决计，郑氏不成撤退，王贺意欲迟延时候，两边皆为存亡之局。

……

“王贺，若尔等禁止，那陛下正为贼人困制，我等若不进门，便是置君于不顾！”

当时殿内有斗争之声，冷疏竹没有听到陈王传令，还是岿然不动，陈王需求“压服”天子，不管任何手腕，天子需求活着，活得好好的。

“辅相此言好笑，本日冲撞宫门恰是郑氏之军，何来再有旁的贼人？”

陈王又道：“丑时三刻，他重伤卜狩以后，窜出了梁上气窗。”

郑煅面色一滞，看了眼郑襄，郑襄亦是面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