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有声[第2页/共2页]

杜羽走到温西面前，温西瘪瘪嘴看着他，心头涌起酸涩与委曲，“你去了三个多月，之前只说去几日的，下次再也不信你了。”

杜羽已经瞧破她的这点谨慎思，有些肉痛，另有些难过，毕竟是长大了，晓得担忧他，也晓得不想令他担忧。但她的伤，陈王之前给他的信中已经提过了，就算陈王本日未曾派邵连来见他，他回京都以后，也想找陈王劈面好好“聊一聊”。

温西也委曲地与他对视，杜羽心头微酸，“他是你师父，十一年来教你用饭穿衣，认字习武，你记得这些便好。”

或许……陈王给他的，并非是她之前所担忧的樊笼与桎梏，而是一片是杜羽能够驰骋飞扬的更加广漠的六合呢？

杜羽替她理了理碎发，温声道：“这些光阴，过得可好？”

杜羽一怔，立即想起胥长陵所说，――“小西，是燕梧心与殷澈的女儿。”

杜羽久未在开口，只是立在风中，一遍又一遍的听着秋风的声音。

两人沿着村边小溪，缓缓走着。

“杜羽，我都记起了，十一年前母切身故，乳母带着我跑到了镜水河边，她被追兵殛毙，我也落入了水中，是师父将我救起。”温西扯着芦花，染了满手的草香，话中并未再有哀思，只要淡淡的哀意。

杜羽无法的一笑，“他看起来很好，并且，晋华国朝堂局势现在被他几近全然把握，没有人能伤害的了他。”

“小西。”杜羽看着她，心头愀然。

温西抓了一旁水中的一支芦花揪着，她几次张口预言，却不晓得从何提及，师父抛她而去，她实在不能接受杜羽也……

邵连已知将他说动，心头松了一松，他来之前，并不晓得该用如何的说辞，但杜六郎此人，也并非词令机锋能够打动，邵连也在光荣，他并未曾将杜羽看轻，才气够这般对谈。

邵连道：“殿下说，凤凰岂能栖凡枝？”

温西对他皱皱鼻子，“不要又装老头子了，哼。”

温西本来想说“不好”，但一想到本身的手，这是真的不好，她便说不出口不好的话了，只是点头，“还好。”

邵连面色如水开阔，“君子求大道，何惧于存亡？丈夫来世上一遭，岂能苟活而安！”

杜羽站起家，天涯已有月，洒下银光，又将柳枝倒影，“如果有一日，长恒君所求的大善不似心中所想，那该如何？”

温西问他一起所历，杜羽皆细细奉告，但当她问到“师父可好？”的时候，他却沉默了。

是，他们当时并非初见，只是当时他决不能将路遇的孩子与燕梧心联络起来，胥长陵也只说她家破人亡为他捡到。

杜羽被她这过于不幸的目光盯着有些不安闲，只得道：“他，尚且不错。”

月下，是一片蛙鸣，她的哭声却传地更远，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都擦在了杜羽的衣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