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第2页/共2页]
“悟……”玉麟想了想,“禅师常参禅,便是在悟道吧。”
“求佛是故意,问道亦是故意,那画这幅画,更是故意了……”温西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瞬息从林中现身一人,恰是一身利落劲装的鸦,她近前,低头道:“温女人有何叮咛?”
玉麟还未曾走几步,便见温西一手甩着小刀,一手扒开巷子旁低垂的竹叶,正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了明垂动手,广大的袍袖讳饰了画轴,他道:“不过一幅画罢了。”
玉麟红了脸,“小僧是削发人。”
“尘凡?”玉麟歪着脑袋,“甚么是尘凡?”
玉麟“哎”了一声,放下竹篮,拿了之前用的扫把,去了后院。
玉麟个矮,垫着脚尖也只能瞥见缸沿暴露的几片蹁跹的碧叶,了明一笑,将他抱起来,道:“还是菡萏呢。”
“药?”玉麟抽抽鼻子,是有闻见如有似无的药香,只是他将燕儿高低打量打量,道:“你把东西给我吧,我们这是禅院,你一女子,不好随便入内的。”
了明入了禅房以后一向未曾出来,禅院中另有一名打杂的盲眼老衲,温西小时对他非常惊骇,因他双目空空,面无神采,一向沉默寡言,中午,他做了斋饭,亲身提去了明的禅房。
了明一愣,继而低头,瞧见素净丝绢装裱的画轴,面色微然一变。他拿过画轴,未曾翻开,只是拿在手中,纤瘦的手指如拈莲花。
了明含笑,摸了摸他的小秃顶,道:“那去吧。”
第二日,庙中晨钟才敲,温西已在院中将那柄剔骨刀耍了一遍了。
了明瞧见,对玉麟道:“将药放下,玩去吧。”
玉麟被她盯得不安闲,放下饭碗,嘴边还沾着米粒,他看着温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在看甚么?”
了明笑道:“这是汤池弓足,相传曾被佛光晖映,故而着花之时,可见其上有金光斑斓。”
“长大?”玉麟睁着孩童天真懵懂的眼睛看着温西,“女施主,禅师说,读书才气明理,故而小僧现在每天读书,也垂垂明白些事理,如果事理是长大便明白了的东西,为何小僧现在还要读书呢?”
温西捉狭得一笑,背动手走到了明的身后,忽地从本身背后抽出一副卷轴,从了明身侧递给他。
温西走来之时,已被凌晨的露水感染了满肩的湿意,连裙摆处都感染了多少苍苔,她收起小刀,同了明道:“禅师是不是落了一件东西?”
温西笑嘻嘻道:“你晓得甚么是削发人,甚么是在家人吗?”
“人家都说了结尘凡之人才会出世修行,你这小和尚,连尘凡是甚么都不晓得,又为甚么要削发呢?”温西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