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思河畔，桑柳绿，草清香[第1页/共5页]

橙红色的夕阳，洒到庄稼上，巷子上，女孩和小狗的身上。

做喷气式（批斗时身材折成90度，两腿绷直，双臂平伸，做喷气式飞机状。不管多长时候，不准喝水，不准解手，更不准直立品体），剪阴阳头（头发剃一半，留一半），关牛棚（当作“牛鬼蛇神”们牢房的黑屋），这些欺侮性的奖惩让年青的技术科长精力处于崩溃状况，人生的门路方才开端，他还胡想着用技术大展雄图的时候，却蒙受了雷霆万钧般的打击，由一个技术高超的年青才俊成了“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尚且老练的心机难以接受了。

小小的紫花书包，是奶奶用碎布拼成的，布头下脚料，缝成都雅的碎花，放学时，如琇把它挂在旺旺的脖子上，一人一狗，蹦蹦跳跳地跑在乡间弯曲折曲的巷子上。

院里没丢东西，屋里也没进人，那来人到此做甚么呢？更让如琇父亲吃惊的是：窗台上放着一支钢笔。

小狗是农家浅显的土狗，长得圆头圆脑，憨态可掬，如琇给小狗起了个清脆的名字，叫旺旺。旺旺从小被如琇养大，既活泼又聪明，它分得清谁是如琇的朋友，哪件物品是如琇的东西。每逢如琇放学，便跑到黉舍门口去接。放学时候掐得很准，仿佛熟谙人类的钟表。如琇喜好旺旺，把它当作一个能听懂话的小朋友。

卖篦子的贩子并没有带来盼望中的信息，他卖了几把，赊了几把，揣了一堆欠条，扬长而去。买了篦子或赊了篦子的人，渐渐将这件事也就淡忘了，几年里再没见过这个奇特的小贩来过。篦子用秃了用坏了，抛弃了，燕儿峪的日子一如既往地安静。

河水与河滩，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相思河”和“相思滩”，名字来自何年何月，早已不成考。据白了胡子的白叟讲，好久好久之前，小河本来是一个斑斓的女人，在山里爱上了一个象玉树般轩昂，月华般深沉的小伙子，但是天公不作美，小伙子不属于这片山川，他去了远方，女人相思心切，化作小河，循着小伙子的萍踪，追向前去。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苏科长从牛棚里逃了出来。

这些云山雾罩的话，让中间的人自是一头雾水，如琇不解又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外村夫，此人长得既矮又胖，一双小眼睛总象是在笑，圆头圆脑，有些象庙里的弥勒佛，俄然间，如琇低头看了看蹲在身边的旺旺，内心产生了一个奇特的动机：此人长得如何和旺旺有几分相像？这个设法让她本身也吓了一跳，同时又感觉忸捏而好笑，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来，继而脸又红了。

小河弯曲折曲，发着汩汩的动听流水声，从山谷里穿出来，依着阵势，拐了一个大弯，圈出一片弯月形的河滩来。

哥哥返来了？可他为甚么没进屋？他又去了那里？

满屋哗然，那农妇起家跳下土炕便拿着条帚追打儿子……

田家少闲月，小狗旺旺从黉舍接回女孩，常常就是直奔农田，秋忙的时候，更是不分迟早。女孩常常缀学务农，收割送粪，种麦碾场，象个大人似的驰驱劳作，汗水滴在炽热的农田里。农家少女伴着春种秋收，在稻禾的暗香和相思河水的汩汩声中渐渐长大，小女人变成了大女人。

玉轮，嫦娥，桂花树，圣诞白叟，白雪公主……一串甜甜美美的胡想。

两块钱？如琇当时一学期的学费才一块八毛钱。

庄稼长起来的时候，如琇随父母下田干活，拔草间苗，锄耪灌溉，都在行，常受乡邻嘉奖。逢到这时，女孩只是抹抹汗水，内疚地笑。小狗倒是当仁不让，腆胸凸肚，汪汪地叫，一副高傲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