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弹指间[第2页/共2页]

沈青山说：“如果没有酒，活着干吗？”

儿子逃也似的跑开，周身酸痛，这帮孩子没轻没重，都尽了尽力。刚喘了口气，被人一脚踹倒，儿子转头笑道：“呀，小川哥，找我有事？”

像个王八。

儿子嗯了声，脱下劳保手套，回身拜别。

寺庙要捐款，不捐款不算心诚……

四十冒头，人已朽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整日坐在门口发楞，有人购物，便稀里胡涂收账找钱，十次有九次算错。

“钱多吗？”

“啥子哎？”女人立即炸了庙：“这是你买的？你哪个再说一遍？这都是我本身攒的钱，你给我买个锤子了？砍脑袋的，我不要跟你过了，我要回家。我妈妈说了，好几个青年去问我，还念着我呢。”

小孩看得欢畅，又扔他石头，喊道：“打傻子，打傻子，打傻子喽……”

十年前被金大棒打断了腰，十年后仍然如此。伸头探脑，腰折成九十度，看人昂首，走路低头。

氛围黏稠而潮湿，闷热得如同绿皮火车。

四川伉俪在隔壁吵架，女人又凶又尖：“狗.日的神仙板板，你个短折娃。当初你啷个说地？过来跟你吃香的喝辣的，来了七八年，还不是卖火锅？要卖火锅，在家里卖算了，跑到这个鬼处所，我妈妈昨儿个又打电话，问我过得咋个样，我说啥子？我说好得很，好个锤子好！！！”

右边麻将馆哗啦作响，讲口语的广.东人嬉笑怒骂，偶因番数有异，掀桌便拳脚相加。街劈面鱼市场人行如织，腥臭味被热气发酵，随风涌入口鼻。

沈驼子。

“我……我出去一趟。”儿子眸子滴溜，言不由衷。小川哥扬起拳头，吼道：“说实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是家超市，店面不大，只要两排货架。

“沈驼子，来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