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离[第2页/共5页]

一室喧闹，段岭俄然问：“你会打斗吗？教教我。”

两人相对，沉默好久，段岭抱着碗筷，张了张嘴，想说甚么，却说不出口。

“你……如何晓得？”段岭问。

花样乃是辽国南征后投诚的汉人所建。分蒙馆、墨房与书文阁三处，刚退学的小孩先进蒙馆识字，认得全了，考校过了，便可进级到墨房读深一点的经文，书文馆则传授辽文与汉文、西羌文，做文章，习练六艺。

小婉：

段岭捧了碗筷，跟着郎俊侠去饭堂，走到饭堂前的巷子上，郎俊侠说：“我这就走了，下月月朔来接你。”

丁芝走进房中，沉默很久，而后开口道：“你带着的那孩子，究竟是甚么来头？”

“这事另有谁晓得？”郎俊侠从面罩下发作声音，连剑带鞘按在丁芝的脖颈上，锋锐剑刃正抵着丁芝咽喉。

郎俊侠给段岭洗过脸，擦去身上、手上的泥水。

“已替你托好了人。”丁芝说：“巡司使的弟弟会照看着他。”

郎俊侠回到琼花院中，清算东西，换了一身夜行服，将大氅罩在内里。

退学第一天，无数烦恼都被抛到了脑后，段岭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遇，聚精会神地写字，夫子从身边颠末，一戒尺甩在他身边正睡觉的孩童脸上。

贵族少年朝段岭小声说：“我哥受人所托，让我照看着你几分，莫听凭你让人欺负了去。”

夫子看着段岭，只不接他的茶，段岭端了半天，也不知该说甚么，见夫子不接，便将茶盏放到案上，茶水还泼出来些许，溅上夫子衣袖，夫子顿时色变，怒道：“猖獗！”

段岭回身边抹眼泪边走，天气昏黑，书院里点着黄灯笼，走到一半已认不前程，多亏夫子与一众先生从廊前过，而段岭在这滴水成冰的大雪天里，坐在廊下抹泪。

“你起来。”段岭几番受这摧辱，拉着郎俊侠，要让他起家，方才那少年鄙夷之言仍在耳畔反响。郎俊侠却少有地朝段岭发怒，说：“跪下！你给我跪下！”

“给夫子上茶。”郎俊侠叮咛道，“去罢。”

“出得汝南，分开上梓。”郎俊侠说，“人间便再没有苦让你吃，哪怕有，较之畴前，也不值一提，不过是单独去读书，有甚么好哭的？”

郎俊侠转头看了眼，不肯再留，快步拜别。段岭捧着碗，追了上来，一起追到书院后门外，守门的拦着，不让段岭出去，段岭便站在门里，看着郎俊侠，泪水将近滚下来。

翌日，郎俊侠买了一应日需，封了学金交给花样，进了东边僻院房内。

他恶劣，在郎俊侠面前却不猖獗，在汝南段家，那样一个暗无天日的柴房里待了好几年，出来后，对他而言人间到处都该是安闲现世――

“办事。”郎俊侠漫不经心答道。

日复一日，段岭料想中的事情没有产生，少年未曾找他寻仇，蔡闫等人也并未对他另眼相看。统统按部就班，井井有条，无人问他出身，亦无人问他来此处启事。理所当然，仿佛段岭只是天井中的一棵轻松，早就在那边。

郎俊侠耐着性子，说：“再有人惹你，你便衡量着，能打过便打，打不过，拔腿先跑，我会替你摆平，决计不成豁出性命去打斗，懂吗？”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最后郎俊侠忍忍心，本身走了，刚转过身，段岭便跟了过来。

段岭说：“他先脱手的。”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他握着剑的拇指悄悄前推，剑刃闪动着寒光。

段岭吃完，午后小睡一番，又有敲钟，夏季慵懒，学童们各坐各位，下午教写字，室内生着火，世人昏昏欲睡，更有小孩直接枕着一叠宣纸，睡得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