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外患[第3页/共3页]
“你是鲜卑人?”段岭打量那老妇人,从口音上约略辩白出她说的是鲜卑话,鲜卑语他只能听懂一点点,包含“谢”和“来”等简朴的字眼,却不太会说。
先前送兵士过来的时候,他在昏倒中说了几句话,武独忙着找人,只要段岭闻声了,牧旷达听完后便让段岭也一并留下,若兵士醒不了,恰好便利转述。
昌流君不熟谙般地打量段岭,说:“你究竟会说几种话?”
郎俊侠还是没有答复。
武独与段岭同时昂首望去,不等段岭叮咛,武独便将划子划向来人地点的船只,来人像是江州四周的百姓,船上载着一名身着征北军铠甲的兵士,铠甲已破褴褛烂,他靠在船边,仿佛病得不轻。
段岭偶然中与郎俊侠打了个照面,下认识地要退后,武独却一手搭在段岭肩上,让他站直了身材。
“方才他嘴里,翻来复去地念叨着几句话,据此猜测,一月前,元人转战邺城外,于夜中策动突袭,招致大败。”段岭说,“胡将军壮烈捐躯,吕大人沦陷敌阵,下落不明。”
“乌洛侯穆!”牧磬喊道。
段岭点头,答道:“没有再说过话了,须得救醒他,待他醒来后再详细扣问。”
蔡闫道:“河间、邺城乃是我大陈北方重镇,西接辽国国土,北临元国,毫不能失。为何边关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才来禀报?!”
蔡闫愣在当场,郎俊侠彬彬有礼,朝蔡闫一点头,而就在此时,郑彦又来了。
段岭来不及细想,远处有人撑着船过来,喊道:“是甚么人?!搭把手!有大夫吗?快找个大夫!”
“你说话啊!”蔡闫勃然大怒,近乎失控地吼道。
“吕质该当还没有死。”李衍秋云淡风轻地说,“朕如果元人,便不会动手杀他,恰好摆荡邺城军心,拷问些边关奥妙。”
按事理该当交给兵部,但是城中发大水,各部自顾不暇,这兵士又病得甚重,若留在兵部,只怕无人照看就死了。
“畴前跟我爹走南闯北的。”段岭笑道,“大抵都会一点。”
偶有在高处进不了城的百姓,武独便持篙将人接过来,让人爬上船,再送进城去。
世人便开端小声群情,牧旷达沉吟半晌,朝李衍秋说:“此事与上回元使前来有关,当时元人提出用玉璧关下一百二十里地,换邺城与河间两城。现在看来,那天无功而返,竟是动了侵犯的动机。”
“应当的。”武独把那兵士背上船去,水渐退了些,已不似先前来势汹汹。
武独认出了那老妇人,微微皱眉,老妇人也认出了武独,正朝他笑。武独便把篙倚在一旁,上露台去把她背下船。老妇人感激不尽,伸手要来摸段岭的额头,段岭便低头让她摸了,牧磬朝她笑笑,老妇人又把手伸过来,也触碰牧磬的额头。
朝臣大多是聪明人,从这两句话中便能猜测、复原出当时的场面――元军来了一招奇袭,力求速战持久,俄然对邺城策动进犯。邺城太守与将军搏命抵抗,最后一个壮烈就义,一个下落不明,想必是被抓归去当了俘虏。
段岭想起了在上京时,郎俊侠呈现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