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乌龙[第3页/共4页]
那少年点头,指指东厢,摊手,表示无计可施,段岭问:“他抱病了吗?”
来者恰是辽国北面官中的北大王院夷离堇,名唤耶律大石,辽帝改“夷离堇”为“大王”一职,掌契丹五院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日心血来潮,先是到辟雍馆内走了一遭,下午又来花样,以鼓励上京众学子读书人。
汉人与汉人在一处,非汉人与非汉人在一处,是花样里不成文的端方。但在这些半大的孩童眼里,不带多少国仇家恨,亦未有“非我族裔,其心必异”的目光,只是汉人嫌元、辽、西羌人不沐浴,身上有气味,更行事蛮横,有辱斯文。
是一杆狼毫笔,外加一两的银封。
“跟我来!”拔都小声说。
武独提着蔡闫,正要分开。
一名四十来岁,高大强健的中年人走进蒙馆,先生始料不及,忙朝孩童们道:“北院大王来看你们了,快快起来施礼。”
“那我也不要了。”段岭说。
“回、回禀大王。”那名唤赫连博的少年说,“惯、惯的,谢大王恩情。”
蒙面人一拍赫连博,解了他的封穴,闪身追出后院,去寻武独的倒霉了。
“放下笔,列队到前院去。”先生叮咛道,“个子矮的站在前头,来,先列队,跟着我走。”
“等夫子找人?”拔都说,“尸身都凉了!”
“鲜卑人给你做的梅花糕?”
先生去找拔都,半晌未归,少年们都等着,耶律大石便说:“韩捷,在的罢。”
拔都进了房间,段岭便扒在窗外,问:“为甚么?”
“布儿赤金家的呢?”耶律大石又问道。
赫连博刹时冲动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忙拍拔都的手,说:“手!手!”
“对!”赫连广博彻大悟,点头。
远处敲第一遍钟,孩童便仓促回房清算,各自前去上课,午后循例是教开蒙课程,先朗读千字文,再照着帖子写字,段岭提笔在砚台上蘸了墨,写了几个字,便听蒙馆外响起说话声。
那高大少年张了张嘴,却没发作声音,眺望段岭消逝在长廊后。
段岭:“拔都!”
“先看看蒙馆。”那声音说,继而不睬会先生,径直从后门走了出去。
段岭说:“他的意义是,要不要找大王?”
耶律大石巡过一轮,又将孩童们挨个叫出来,预备分犒赏,花样内三个班的门生纷繁出来,在走廊里列队,等着先生唱名。段岭东张西望,却不见拔都。
“仁义礼智信。”一个厚重的声音说,“这五个字,该当是会写的。”
拔都正在院里坐着,桌上放着段岭给他的梅花糕,段岭远远地看了一眼,见拔都背对本身,谨慎地把糕上的灰尘吹洁净,翻开外头油纸布,折好,收进怀里,张嘴正要吃。
“上午读书,下午写字。”先生的声音道。
“尔等来日都是国之栋梁,嗯,不错。”
拔都与段岭躲在后院,见几名杂役正将箩筐拎出来,箩筐内装满了狼毫笔。没有郎俊侠给段岭买的好,拔都搭着段岭的肩膀,说:“走罢。”
外头一众少年看着蔡闫拖出一道棕红色的水线,飞速穿过走廊。
“走啊。”拔都说,“你要吗?”
“赫连博!赫连博!”先生忙出别传人,只见那与拔都摔角的结巴少年仓促出去。
“等!等!他……要、要……”赫连博一严峻就口齿不清,段岭与拔都听得焦心,恨不得将他倒提着,把话给一次倒出来,赫连博最后放弃了说话的筹算,指指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