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牵制[第2页/共4页]
“兵一年比一年征很多,税却一年比一年收得少。”赵奎道,“这十年中,将近一百万人被送往北方。天寒地冻,比年交兵,很多男丁年届十六,便死在玉璧关下,今后再看不得一眼故里。”
李渐鸿将酒杯斟满,三根手指拈着,放在耶律大石面前。
“住下?”耶律大石甚为迷惑,这死仇家竟悄无声气,混进了本身领地中,不由道,“你,住在那边?”
耶律大石顿时色变,李渐鸿却再不出一语。
“不过在分开这里之前。”赵奎说,“还想请你去见一小我。”
“我执掌北院已有二十二年。”耶律大石说,“当年我便朝先帝进言,甚么处所,只要你们汉人来了,定将勾心斗角,鸡犬不宁。”
“李渐鸿气数已尽。”赵奎说,“弃暗投明罢,敬你是条男人,多说无益。”
“那便叫你部下出去,将我绑了,押送西川去?”李渐鸿随口道。
“鄙人并不熟谙这位客人。”寻春安然答道,“只是他一来此处,便赶也赶不走,除非见过大王,才情愿分开,大王请务必释疑。”
“这些光阴,你与你儿子,俱在上京。”耶律大石说。
耶律大石蓦地回身,朝李渐鸿瞋目而视。
郎俊侠的手被划了数道伤口,源源不竭地放出毒血来,赵奎与武独在一旁看着,自被带回将军府后,郎俊侠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武独鄙夷地看着他,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仿佛在看一个药人。
耶律大石将信将疑,出了口长气,而后道:“你走罢,上京容不下你。”
郎俊侠不答,只朝里头说了句鲜卑语,那妇人老眼昏花,忙放下茶碗,伸手来摸,郎俊侠便快步出来,以右手握着她,将断指的左手背到身后,单膝跪下,以额头触碰那老妇人的手。
“玉璧关以南一起,正由奇赤扼守着。”李渐鸿说,“此中利弊,看来我也不必啰嗦了。喝了这第三杯酒,明日借我一万兵马,我先替你平了元军,再一起往南下,光复西川。”
“六合虽大。”李渐鸿随口道,“有家却不能回,不想与元人混在一处,便只幸亏上京住下。”
“我不恨赵奎。”李渐鸿道,“这是实话,我与他,并无深仇大恨,各有各的路要走,不过是场公允的较量。天然,他若想叛我李家,那又另当别论了。”
“你晓得赵奎为何想杀你么?”耶律大石说。
“还是是我先干为敬。”李渐鸿看也不看耶律大石,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耶律兄,请。”
“他们说,在汉人里,你是胆量最大的。”耶律大石在来琼花院前便喝得微醺,现在酒意上脸,喃喃道,“这个时侯来上京,你想做甚么?”
“出去喝杯酒罢。”李渐鸿说,“恩也好,仇也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耶律大石一字一句说完,闭上眼,喝了李渐鸿的那杯酒。
郎俊侠还是沉默。
赵奎转成分开,部下上前,架着郎俊侠,分开了冷巷。
数名侍卫冲出,将耶律大石团团围住,李渐鸿却放下茶盏,自顾自道:“孤王现在尚不如一只丧家犬,耶律兄这么严峻做甚么?”
“间隔我们上一次交兵,有多少时候了?”
“我是来救你的。”李渐鸿淡淡道,“只因你死光临头了。”
巷内到处都是机弩,四周民居内、瓦楞顶上、郎俊侠背后,赵奎为了抓住他,策动西川内上千人,当真是天罗地网,再无活路。
“吃饱了?”李渐鸿又问。
漆暗中夜里,细雨淅淅沥沥,深巷中站着郎俊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