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空明[第1页/共3页]

“王爷”倒不如何震慑他，毕竟花样内的，不是皇亲就是外戚，赫连博、拔都……传闻都是皇族。但是父亲说过，他们是汉人，汉人的王爷，也就是说，爹的爹，就是天子？！

段岭啼笑皆非地点头，李渐鸿便给段岭清算衣袍，牵着他的手，进了内殿。

“举棋不定，是之前来北寺，趁便请大师为我儿起一个名字。”李渐鸿说。

“这么说来，王爷是盘算主张要回南边去了？”空明法师抬眼，谛视李渐鸿双目。

不知为何，他在此处停下了脚步，更在群山之巅建了这么一所寺庙。在辽人陈腐的传说中，这是飞鸟不能到之处，古刹亦在这数百年间被称为“北寺”。

“削发人。”李渐鸿又说，“该放下的总归要放下，大师还是看开点罢，不就是一把剑么？”

李渐鸿微微一笑，答道：“大师说得是，倒是李某暴躁了。”

李渐鸿神采微微一变，空明法师又说：“天底下天然没有王爷去不了的处所，也没有王爷办不到的事，唯愿老朽错了，你竭尽所能，也只能办成一半，来日这南陈基业的另一半，须得托付在小王爷肩上。”

“晚了。”空明法师闭着双目，沉声道，“已被我那叛出本门的师弟取走，北寺荣极复衰，来日如有机遇，还请王爷替老朽清理流派，取回断尘缘……老朽这平生，尘缘不竭……”

“阿弥陀佛――”一声长叹从殿内传出。

段岭：“……”

段岭：“……”

空明法师道：“王爷是这世上一等一的明白人，行事全面紧密，领军交兵，更几近从无败绩，但照老朽看来……”

段岭大气也不敢出，他模糊听出了李渐鸿话中之意，莫非真的要回南边去了？

李渐鸿侧头，谛视段岭双目，段岭与他久有默契，已猜到李渐鸿企图，说：“我只要我们好好活着，回南边却不要强求。”

被称作“空明大师”的老衲人法袍被烧去了小块，一身焦枯之气，伸脱手，段岭转头看父亲，李渐鸿表示他再往前点，段岭便跪伏在地，靠近空明些许，空明一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李渐鸿道：“我儿大可放心。”

惨叫声频起，李渐鸿这才回身，说：“全数上墙头去，筹办弓箭，再敢来犯，格杀勿论！”

李渐鸿便迈过二门，只见寺庙深处，台阶绝顶有一内殿，大门敞开，正中的蒲团上坐着一名老衲，两侧排开八名护法僧，各持法器，喃喃念诵经文。

空来岁轻时脾气暴戾，老时未见收敛。

一根木椽燃烧着朝李渐鸿坠落，李渐鸿反手捞住，在天井内旋身舞开那带火巨椽，收回呼呼风响，顺手点到之处，元兵被这兵器撞中，顿时口喷鲜血，摔出院外！

“请里头说话。”戒律僧说。

李渐鸿说：“远道而来，大师还是像畴前普通地拒人于千里以外，好歹也接待杯茶，让李某润润嗓子罢。”

段岭：“爹！”

空明法师一想便知，说道：“唔，元人攻辽，北院大王胜绩乏善可陈，当抵挡不住窝阔台的雄师。返来后必杀奇赤泄愤，也不失为一桩功德，王爷是该洗一洗满手的血腥了。”

二人上马进院，李渐鸿护着段岭在院中且战且退，来袭元军明显是中坚军队，武力非是山下窥伺兵可比，李渐鸿一侧头，段岭喊道：“爹把稳头顶！”

李渐鸿神采转为和缓，沉吟半晌不语，而后缓缓道：“周而复始，万象更新，方得欣欣茂发之世，这本来就是他的任务。”

“到得此时，竟会再见王爷一面。”空明道，“前尘恩仇，如同隔世，王爷是放下了，老朽却还未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