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第1页/共3页]
小九不语,半晌倒是点头,涩然一笑:“这人间,靖节先生当然有之,高韬独善,放逸不俗。可将这‘十劝歌’整日里念在嘴边的,却多数是庸碌有为之辈。曾经幼年无知,心亦曾有凌云之志,却何如资质平淡。到头来事不如愿,便安慰本身性喜丘山,与世无争,却又那里是不俗呢?不过掩耳盗铃罢了。”
这不似实墙收回的动静令小九猎奇心乍起,因而重又将书册抽了出来后,一阵摸索,发明这书墙以后却本来藏有暗格。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苦涩,晚也苦涩。
他正欲出门,但是目光不经意朝书案上一瞥后,重视力便不由自主被其上之物吸引。
见笔迹被遮,楚羿跟着一笑,独自抬手,将那瓷碟又挪到了一边:“既是‘十劝’,那你其上所书,倒是少了几劝。”
更不提其上所配诗词,甚么“自颠自倒,自吞自吐,其中滋味深长”……
若此生能与那人一起,他愿今后隐姓埋名,归于山林。只是十载颠沛流浪,若说心中未有不甘,倒是连本身都骗不畴昔。
楚羿盯着小九脖颈处跟着脉动而轻颤的皮肤,近在天涯……直叫人忍不住想要吻咬下去。
布衣得暖胜丝绵,新也可穿,旧也可穿。
楚羿张口欲言,一时却不知该说些甚么。他不由暗恼,纵使世人皆不识那品德性,莫非本身亦不清楚吗?好笑他常日里刻薄刻薄之辞信手拈来,现在倒是绞尽脑汁亦想不出一句欣喜之言。
拉开那木质隔板向内望去,只见此中堆叠安排的亦是装订成册之书。
“这年糕我便放在这里,公子记得趁热吃……”小九说着,复又拾起木椅上那本《大齐任侠传》,随即回身朝着书格而去。
少年不由自主收回吞咽之声,楚羿眼看着那喉结滑动,呼吸便更加地粗重起来。
他从不是息事宁人之辈,更不喜坐以待毙,任人鱼肉,倒是忘了这都城是非之地,如同樊笼,本身挑选于此处滞留,是否已是有违那民气愿?
“公子醒了?恰好,迎春刚蒸好的年糕,我先拿了几块过来,快趁热尝尝!”
少年后脑倚在那人肩胛处,跟着那人话语扫过耳际,便有炽热之息喷于颈项间,激起一阵酥麻。背后隔层衣料与那人身材紧密贴合,乃至不留一丝间隙,小九俄然感觉背后似有火烧,心跳不觉突突快了起来。
少年稚嫩,说出话来倒是老气横秋。此种格格不入若被外人见了,少不得又是一番调侃嘲弄,只是楚羿此时却偶然戏言。
这宅院困不了他,何况李尧亦未有囚他于此地之意。他不是不能分开,纵使踏出都城以后李尧有所行动,他亦不是全无应对之法。
小九顺势取了一册出来,看着封面之字,不由自主念出声来:“幽夜南梦,此名倒是风雅――”只是他话音不及落地,下一刻倒是直直地僵在了原地。
四目相对,小九住了嘴,面上却不由得一阵热意上脸。
楚羿垂眸静思,想着此生若当真能如此无忧终老,倒亦是无憾了。
只是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罢了……
自始至终,怀中少年既无挣扎,亦无应和,只是如田间草人般站着。若不是透过双唇能清楚感遭到那人过速的心跳,他便要觉得那人对本身并无感受。
何为应为之事?何为不该为之事?世事诡变,正道沧桑,多少报酬了应为之事做尽不该为之事。对对错错,是是非非,岂是轻描淡写一句“心安不悔”便可盖棺定论?
――夜归与君话灯前,今也谈谈,古也谈谈。
少年垂首,楚羿不得见其面上神情,可细细咀嚼这字里行间的自嘲无法之意,便可体味此中酸楚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