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第2页/共3页]

而后，马车一起颠簸，载着车上之人朝着镇上奔驰，车内倒是再无人说话。

楚羿点头，未几时，便有下人清算了间客房出来。李贵又亲身将人带到房门外，方才退下。

苏玨抬眼，发明楚羿目光仍一瞬不瞬地落在李尧身上，忧心忡忡。苏玨胸口压抑，不由自主便伸脱手去，直想轻抚住那人肩膀。

一口热气喷在颈项间，蒸腾出一室旖旎味道。李尧手指含混地滑过楚羿胸前，薄唇轻启，正欲复言。

补砖铺瓦，这活计他干了没十年，也有五六年，本就是驾轻就熟的事，只怕闭着眼也不在话下。

“你先下去吧。”李尧对着李贵叮咛。

手起而又落，苏玨便眼睁睁看着它从楚羿肩头直直穿过，空荡荡，捉了个满手的镜花水月，虚幻缥缈。

莫、莫不是汝窑？

畴前看李尧穿戴，只知李家多财，却不知李家根底竟是如此深厚。

“口苦得很，替我跟李贵讨颗糖吧。”

“良药天然苦口，你若日日受伤，便要日日服这苦口之药。”

两人一惊，忙朝声响处望去，只见本来稳稳置于桌案上的天青葵花笔洗，竟硬生生碎了一地。

李大人虽是受了伤，嘴上却还是跟抹了蜜似的，眼神灼灼，直白又热切，叫人难以抵挡。

李尧尚未复苏，老医发展叹短叹，连说万幸，固然头上伤口颇深，但所幸只是皮外之伤，并未伤及内里，手臂处倒是伤筋动骨，幸亏公子年青，将养些光阴便可规复如初。

“好。”楚羿应下，将碗放至一旁，便欲起家。

细心算来，日子也未有多久，听着楚羿自言自语，却好似成了风俗。

李尧一向人事不省，临河村里又没有像样的大夫。家仆李贵仓猝从村中叫来马车，筹办将主子送回镇上医治。

只是乐极轻易生悲，他不过尿急，筹办下去解个手，怎料起家的时候脚下一不留意，竟踢到了身后的瓷瓦。

不睬会那人微皱的眉心，李尧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趁其不重视，又蓦地凑上近前，意犹未尽地伸出舌来，在楚羿唇上又舔了舔。

他这几年跟着徒弟东跑西颠，苦没少吃，但本领也学了个七七八八。手里攒下了几个钱，便娶了妻，老婆肚子争气，客岁又喜得一子，恰是人生对劲的好时候。

倒是未曾想……未曾想过他有朝一日，竟真的会捐躯为楚羿挡下落瓦……

苏玨环顾这鸦雀无声的幽室，苦苦一笑，感觉这般想想，倒真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他嘴边哼着小曲儿，时不时还跟身边的师兄扯两句闲天，只要一想到早晨拿着银镯子回家时媳妇那眉弯眼笑的俏模样，他就忍不住将嘴又笑咧开了几分。

面前刹时暗下，雨后天青就这么在黑暗中失了色彩。

“对对对，不回大宅！”李贵一向跟在李尧身边，对于楚羿天然不敢骄易，现在听闻对方开口，所道之言又是本身几乎忽视之事，心中佩服，因而赶紧向车夫交代。

尚将来得及反应，面前一花，便觉唇上一热。

岂料耳边倒是“啪嚓”一声巨响。

世人闻言，皆松了口气。

李尧寓所内，李贵正搀扶着主子喝药。

“如何了？”

看着楚羿从李贵手中接过药碗，又挨着本身坐于床侧，李尧眼波盈盈地盯着他看，不说话，只是笑。

苏玨尚将来得及回神，便又偶然间瞥见了烟雨图下的五足内卷香几，香几上放着一只天青色双耳花口瓶，釉色莹厚温润，釉面亮光如镜，如同羊脂美玉。

次日凌晨，楚羿刚梳洗毕，便有下人来知会，说他家公子已经醒来。因而楚羿亦顾不得已送至屋内的早餐，便跟着那报信的家仆直奔李尧所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