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第3页/共3页]

楚羿脸上笑意反而更深了些，便又对着那案上之言轻笑一声，这才回身出门去了。

楚羿闻言，仿佛亦非常认同，几次点头称是。

他看着楚羿微垂的侧脸，藏起心中模糊出现的那丝非常，惊呼道：“呵，这可奇怪了。你我了解这好久，还是头一遭闻声飞白认错呐。能让飞白兄低头的，想来必不是平常之辈。却不知这留字之人……究竟何许人也？”

旬假一日，总有那么几个只顾疯玩的野小子健忘先生教诲，将课业抛去了九霄云外。

正这时，门别传来一个衰老的声音，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倒是低缓而清楚。

苏玨初时一怔，随后却被这笑意弄得宽裕非常，面露赧然之色。

“字是好字，只是这言辞间未免过于狠恶了些。当年鸿门宴上，项羽放走刘邦，得了范增‘竖子’二字，不知今时本日，飞白兄又是获咎了哪位‘范先生’啊？”

“呵，《清流集》《论道》，想不到飞白藏书中亦有沈清流之作。”

李尧实在受宠若惊。

楚羿捧着书籍，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便跟来了东风满面的李大人。

对于老村长的夸奖，李尧只是谦逊地笑笑，连连摆手：“白叟家过誉，真是折煞李某。均存生于此地，善于此地，现在回馈的，也不及所得的万分之一。只是些分内之事，实不敷挂齿。”

他昨夜肝火中烧，一想到十几年所学所信之事皆被对方当作无稽之谈，一时愤激，便写下了此等辱人之语。

故交。

他这几个字写的，连笔都拿不稳，歪歪扭扭，这么看着只怕比苏尚还不如，哪还谈得上甚么笔力？！何况面前站着的又是当朝一等一的才子！！

目光不自发落在那两人相握的手上，却始终不见楚羿摆脱。

苏玨将这幕支出眼底，不知怎地，内心竟郁郁地生出些莫名的滋味来。

楚羿随即应门，李尧也紧随厥后，一开门，本来是老村长。

安知楚羿倒是垂下眼，望着字，面上多了几分无法之色。他沉默一阵，才苦笑道：“……倒是怪我，一时失色，言语失度，触怒了他，现在想来，倒是不该。”

笑、笑甚么！

老村长长叹一声，随后又看向李尧：“李公子心善啊，菩萨心肠，本日主动来找我，竟是要出资帮我们补葺书院呐，你说，这不是天大的功德嘛！小羿啊，这李公子可不简朴，他是从我们这九霄镇出去的状元郎，朝廷要员。连皇上都正视的栋梁之才！但是人家官居要职却不忘本，不忘根，实在是我们九霄镇的福分，是我们百姓的福分！”

李尧微微垂眸，瞥见脚上的云鞋还沾着白云山上的黄土，因而不动声色地笑道：“本来是故交。如有机遇，均存倒是想与他见上一见，只盼到时，飞白不要吝于举荐才好！”

李尧说着，竟独自牵过楚羿的手，拖于手心，一脸景仰地将另一只手亦覆于其上：“倒是飞白兄，才兼高雅，学比山成，却淡泊名利，不慕繁华，实在是吾辈行事之表率典范，均用心中爱护。”

“小羿返来啦。”老村长捋了捋颌下白髯，对着楚羿笑得驯良，随即见了他身后的李尧，倒是一脸不测：“啊，李大……李公子也在，这么说你们早前便熟谙？那恰好，恰好……”

而现现在被楚羿这般一笑，苏玨忽感觉本身那几个字读起来不似怒骂，倒似有了几分女子嗔怒的意义……实在不成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