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第1页/共3页]

但是苏玨远远看着老母亲盘跚的背影，想那坟山之上，哭声遍野，一老妪，一孤儿，独*香烧纸，身单影只……心中便是五味杂陈，酸楚难耐。

眼看先生下笔，又非温良恭谨之言，苏玨如同黑云遮面，内心竟有些打怵，遂决定去内里逛逛避灾，来个眼不见为净。

苏玨便是鬼，看着他插柳，周身倒是没有涓滴的不适。只是看着那二人凑在一处“耳鬓厮磨”，内心不由突突地，不敢直视啊……

人们惊奇于这狐妖竟是个男妖怪的同时，又忍不住群情他的美艳惑人。

李尧表情甚好，拦住先生正要迈出的脚步，从怀中取出了新编好的柳球，笑言道：“腐败不戴柳，红颜成皓首。”

隔壁家的大花猫从院门前颠末，立足看了看，“喵”一声，又百无聊赖地跑开了。

这下不但宋公子，连宋老员外也成了别人丁中的谈资。

李大人手里拎着食盒，说花步轻舞谢东风，开尽艳意三月中，□□恰好，飞白便随我一同去郊野喝酒踏青可好？

楚羿点头，得结论曰，居上位者，任人唯贤，非唯清。顾孙卓者，非朝臣不能容，实为上位者不能容也。

无父母，无亲戚……就连祖坟也不知立在那边，冷冷僻清，这腐败倒是连个烧纸的处所都没有。苏玨一叹，便感觉先生也是个不幸之人。

从那只狐狸嘴里说出的话，又有几句能够当真呢？

转念一想，又觉那人神通泛博，部下家仆连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都能寻得，又遑论小小一个教书先生。

几日不见，大人还是神采奕奕，风韵卓著，却看得苏玨一阵错愕，不知他是如何找到了这里。

“且慢。”

李大人说前朝刑部尚书孙卓，为官廉洁一世，乃至贫寒。平常日里不拉帮结党，不秉公舞弊，为人忠诚，克己营私，多次冒死直言极谏。秉公法律，不畏权贵，深受百姓恋慕。后却遭同僚联名弹劾，处以腰斩极刑。

初时，先生自是不答允的，直言回绝，却架不住那人生拉硬扯，软磨硬泡。

每逢此时，苏玨都要不由自主地去看先生，可惜，倒是从没有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发明过一丝马脚。

宋老员外那日也算出了丑。连日来，府上大门紧闭，一家人足不出户，半点风声不露。

苏玨一时错愕，咀嚼着那二人言辞，心中徒生了些郁结。

先生出来应门，闻见此人亦是望外。

大抵上，讨伐是远远多于拥戴之辞的。苏玨读过，总免不了咬牙切齿。

长青还是做他的安闲清闲客，却像是俄然落空兴趣般，不再去找宋家公子的费事。

楚先生为人木讷沉闷，苟于谈笑。这一展颜，却似冰雪溶解，*初霁，就连三春清风也被吹进了眼角眉梢，瞬息间花繁香轻。

苏玨苦笑，感觉本身在那狐妖眼中不像是鬼，倒像是只养来解闷，又和顺有害的兔子。

尚儿一早便被祖母牵了，带去山上扫墓祭祖。那孩子不知何谓生离死别，一起上捉柳絮，唱小曲儿，蹦蹦跳跳，欢畅非常。

苏玨不由感慨，此人与人就是分歧，你看那李大人眉眼含笑的俊模样，即便上门做了恶棍也这般讨喜，平白便叫民气软呐。这若换了村头赖皮张，还不得被人三棍子打出院子？

经此一事，长青一战成名，便成了村中高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角色。

李大人循声转头，亦是神采恍忽，半晌复苏过来，粲然一笑，诗也吟得愈发不着边沿起来。

苏玨轻叹一声，举目远眺，却不经意于巷子上发明一条人影，那人影由远及近，朝着这边走来，一身月白长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