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番三三生之约(三)[第2页/共3页]
在我的坟前,再次与你相见。
也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春秋,我那孤苦无依的双亲再未曾在腐败时节来坟头与我话语思念之情,坟头变作孤冢,已长满蒿草。
待那画作初成,我央了婢子将宣纸移到院外的雨亭里,借那初春的烟雨气候津润衬着,成绩一副关于你却独属于我的水墨丹青。
等研好了墨,开了笔,我借了这最后积累的一线朝气,运势起笔,挥毫泼墨。压、钩、格、抵,寥寥数笔,勾画出你的形貌。
这一回,你仍旧未曾定时前来。
我伸直在地底,尽力保持着神魂的复苏,借居在这具破败不堪的尸身里幽幽叹了口气:莫非――你已将我忘了么?我――必定要长生永久留在地底长眠了?
父亲将我的尸身停放在灵堂七天七夜,终是在相邻亲朋的劝说下入土为安。
倘若赶上了烟雨天,我便遣了贴身婢子将我推到院中,看着你最爱的天青色,想着与你初识的那段夸姣时候,久久不能平复心境。
画成之时是我命终之时。
我那积蓄多年的等待你的勇气就将近干枯,意志已被光阴消磨殆尽,只想要借个机会长眠土中。
“娘子,你看,我们的孩子笑了。”我的父亲将我抱在怀里,如同揣着一块珍宝。
你侧头看着我,悄悄扬起唇角,“你不懂,云华,我已不是当初的瑛玑了……”
“云华。”
“云华,我来晚了。”你歉然,还是那句,此次却不再申明启事,只目色苦楚,再看不到昔日的和顺笑容。
“云华。”
我心感温融,好多年了,我好久未曾享用过父母之爱了。这恩慈,仁爱让我浑若置身当年黑水河岸的茅舍当中……大人,若不是有幸得你点化,我怎能在出世之初便有幸感知此人伦温情。
“云华……”
“我定会信守商定,在此地等着大人,不见不散。”我满心雀跃,了解百多年,一想到还能鄙人一世再见到你,虽马上便要别离,我却心对劲足。
黛螺画眉,朱砂点唇,竹青为裳,玄青作发,另有那点点云桃,是我以心头血点将而成。卷轴里,群山之上,你遗世独立,蹁跹而来。
我的灵魂苦苦挣扎等待,翘首盼望着你能奉约前来相见。
――我心心念念,冷静倾慕的阿谁你……
一日复一日。
――是岁岁年年。
你笑了,轻抚我的额发,“云华,让你久等了……”
我的骸骨埋葬在暗黑闭塞的地底,披发着腐朽的腥臭。
我冷静守在你身边,看你面色凝重苦楚,一语不发,不似当年那般云淡风轻,我想,或许,你当真――不是当年阿谁你了?
我拖着这式微不堪的身子一等再等,你始终未曾身来。临终前,我念着你的名字,叮嘱我那心碎的老父亲:“父亲,儿子未曾在你膝下尽孝,这一世……只当我父子情缘陋劣,如有机遇,儿子来生与父亲再次相逢,定当好好孝敬父亲。父亲……儿子现在另有一事相求,请父亲将儿子与那幅画一同葬了罢……”
在父亲的哀嚎声当中,我再次困顿在这具冰冷的尸身中。
你笑了,悄悄浅浅,倒是我最熟谙的那一抹和顺,“小鬼,我许你三世之约,定不会负你。只是,未免下一次再出差池――”你手中化出一团柔光按在我手心,“这是一枚引魂符,我将它刻在你手上,下一世,你若离世,引魂符自会将你带到忘川河边,我于岸边与你相见,届时带你渡河!”
你来了。寻到这野山坟头,还如当年那般轻声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