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壹贰零试道问心[第2页/共4页]

孺子呵呵笑道，“倒是个勇于自省的！那我便再问问你！自古鸿钧j□j，浑沌生宇宙，宇宙衍万物，何为虚？何为实？”

至灵隐山顶，统统仍旧，山色昏蒙，云气狼籍，肃杀之气层层涌涌，回旋于峰顶的铅云之下。

炼缺回眸看了一眼，心一沉，暗自道，我既承诺了要与师父一同以心问道，自是以本我真性面对统统磨练，现在虽受难来到此处，可不恰是个借机证道的机遇？大道之上，艰巨险阻那边不存，事事惊骇，如何成绩真身？这般想来，淡静了很多，独自褪下外袍只留一身中衣，一步一步走入了池中。

玉隐子一怒之下拍散了座椅,喝道,“孽徒！真真是冥顽不灵！鞠陵山前后死伤上千道门弟子,皆为我门中精英栋梁，现在南域西域妖魔反叛，虎视眈眈，千钧一发之际你竟拿些虚话敷衍我等，包庇魔人，放走了那道塔之变的祸首祸首！当我们都是傻子吗？你既不肯转头，我上清门也容不得你这是非不分认妖作父的东西，便定你个叛门通敌之罪，本座也好对他派作个交代！”

“哪怕这世上无一人信你，为师信你。”

一时候，大殿里群情声此起彼伏，炼缺心知此时灰尘落定，事到现在，才算了然了世态炎凉，人言可畏。暗自道，这上清门虽说是中原巨派，一心主张清修，却也逃脱不了尘凡俗世的牵绕，正如志凌当年所言，人食五谷而生，七情六欲避无可避，在这遑遑人间游走一遭，哪一个不是沾泥带垢，欲海填心？当真是想要超脱尘凡，还需辩白得清真假真假，死守本真才是。这般想，他再望向朱志凌那神情庞大的脸孔之时，反倒豁然了，并未是以生出惧意。

“叛门之罪？是要将我赶出上清门么？”炼缺苦笑道,“贺长老,弟子开塔放人只凭本心,放出四兽实为无法之举,并不出于弟子本意，缠累无辜世人受累,弟子心中亦倍感慨痛，弟子此举只为大局考虑，并不如大师所说正邪不分,暗中与魔族勾搭行恶。弟子之统统擅自送走离苑也只为掣肘翊坤，阻其野心,以是……离苑的下落恕弟子不能相告。”

他直觉现在若不能交出个答案便要遭到孺子更进一步的奖惩，遂平静了心神，从皮肉之痛中强自摆脱出来，忆及当日讲经堂阳长老所言，答道，“道……之精，深远阴暗，道之极，沉寂空无。需得……忘视而自见，忘听而……自闻。疏忽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净必清，无劳尔形，无摇尔精，乃可长生。是以……道之至要，空无之妙相，须得静守精力，以本心体悟，才得臻妙。”

那池水刚没及炼缺腰身，感到到炼缺周身气味，立时沸腾起来，汩汩作响，如同烈火烹油，烫得人通身赤红。

此时如有人来到问心池，定会晤到一尊如同焦炭普通的人像立在池水当中一动不动，不知是已亡故还是入定当中……

却说炼缺被人押送一起前去灵隐山，想起大殿之上芸芸众生，昔日师友一日之间脸孔全非，念及墨云华昨日所言――

那女子却不垂怜于他，嘲笑道，“如此火势，可见你心中尘垢甚厚，若筹算以心试道，还不快快放下尘缘，忘断了情念，随这火势一同试炼！”

炼缺稳住了身形，载浮载沉当中，埋头体察无我之道，对这孺子，他不敢粗心，经历交来回回很多次论道磨练，他才明悟，这问心池乃是对道心的考证，怕是只要寻到道种，才得以从磨难中摆脱，慎重道，“万物之空，须得无欲以观其妙，万物之实，弟子私觉得……须得以本心试之，才气安好随缘，得还安闲，虽存情……却不碍于弟子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