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同乡愤青[第1页/共3页]
到了元宵,京中大放花灯,尤以大相国寺门外杨柳河边为最妙。叶行远看惯繁华,本也不想出门,偏朱凝儿又拉着他不肯放。
公然是他乡遇故知,都城甚大,定湖省人未几,碰到个老乡固然脾气有点怪癖,但叶行远也挺欢畅。特别听他之言也是一名举人,便不敢怠慢,拱手道;“本来是前辈,鄙人乃定湖省汉江府归阳县叶行远,也是进京来赴会试的,不料这般巧碰到同亲,就教兄台贵姓大名?”
此人还真是同亲?从言语当入耳来,他也该是归阳县的举人,叶行远自忖归阳县大部分的读书种子他都熟谙或有耳闻,这个年青的举子又是哪个?
京兆不灭,北直不兴。北直不亡,天下不盛!这位兄台,你还在希冀朝中大人,那但是错得很了!”
那墨客哑然,只漫骂道:“真是牙尖嘴利!怪不得县中老友都寄信于我,说你不成体统!归阳县有你这么个读书人,真是愧煞我也!”
与李夫人推心置腹谈过一次以后,叶行远将来的路也算是根基肯定。当然这前提是他会试过关,如果被刷了下来,或是落到同进士出身,不但是面上无光,李夫人这边也不好运作。
京中过年与乡中比拟固然热烈,却显得年味不敷,叶行远独在他乡为异客,意义也不大,只与李成、李夫人、唐师偃、朱凝儿等人一起吃了顿年夜饭也就算了。即便是在正月当中,他也用心备考,不敢有涓滴懒惰。
他点头道:“幸运头名,算不得甚么。”
那墨客听得叶行远名字,却把眉头一皱,面色有几分阴晴不定,“你便是今科的解元叶行远?”
朱凝儿一笑不语,但挽着叶行远的胳膊出门,一起便沿着朱雀大道西行,直去大相国寺。
故此又有人说北直不亡,天下不盛。
朱凝儿闻言一震,再昂首看顶上花灯,仿佛也都看到了饥民的凄楚目光,也随之黯然道:“主公素有悲天悯人之心,凝儿远不如也。”
叶行远游移问道:“单这地盘便花了三万两,以后完工兴建,不知又要破钞多少?可还能筹得出钱么?”
大相国寺南面本就是富庶之地,这边随随便便一座宅子都要数百两银子,要建一座大庙的空位还不真要三万两?不过仿佛传闻筹集的款项统共就两三万,这么就全花了好吗?
轩辕天下实在这类愤青也是特产,传闻都城特别多,只是叶行远很少出门,并未曾来往过,是以倒觉新奇。并且此人丁音熟谙,倒像是定湖荆楚一带之人。
北直省人一贯叫屈,自发被京兆府吸血吸得太狠,故此有京兆不灭,北直不兴之言。
至于进献吉祥,乃是抚台、藩台、臬台三位大人指派,乃是一省百姓心声。昔日贤人也随百姓献吉祥于天命人皇之前,莫非这也是奸佞之行么?”
此时髦未立春。京兆府靠北,气候仍旧滴水成冰。但游人们还是兴趣不减,街头巷尾挂着各式花灯争奇斗艳,小孩子们提着老虎灯兔子灯尖叫奔驰,欢声笑语不断。
六合元气本就有限,为了京兆府的繁华,起码也要掠去一半,剩下五分方能普惠天下,又怎能兼济?叶行远瞧见有些大族小孩随便丢弃食品,只当玩耍,不由轻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如果四方之地,尽皆如此,那这当然是不成否定的乱世。可惜不说那些偏僻的山中,便是省会、府城与之比拟都是不及其万一。
至于周边诸省,荆楚大荒,饿殍遍野,流民四起自不消说,其他诸省过年也是一塌胡涂,哪另有甚么心机赏花灯?
只要这都城首善之地,天子脚下,尚如此好大喜功,文过饰非,这绝非吉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