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节 谀词如潮涌[第1页/共2页]
羊元子足足睡了十天赋醒转,跳进月湖舒舒畅服洗了个澡,人模人样拜见仆人,唱个大喏听候叮咛。筱雅枝试了试他的神通手腕,羊元子毫无骨气,没抗两下就大喊小唤喊投降,嘴里谀词如潮涌,马屁拍得震天响。筱雅枝没有被蒙蔽,又从妖窟中提了头狼妖,命羊元子与之死斗,赢家吃肉,输者沦为对方口中血食。
不信归不信,羊元子嘴上唯唯诺诺,连续串好话如滚滚江水,连缀不断。筱雅枝看了他一眼,嫌他嘴碎,烦心,暗中敲了敲禹鼎,羊元子戛但是止,脸上暴露难堪的笑容,闭上嘴打躬作揖,冷静恭送仆人拜别。
龙象寺运气多舛,在千年未有之变局中未能谨慎行事,明哲保身,方寸山一战死伤惨痛,方丈空藏以下几近全军淹没,寺中只剩方丈昙海一人,独木难支,沦为三圣宗的捐躯品,有赖筱雅枝高抬贵手,勉强保全香火传承。禹鼎乃上古神物,降妖伏魔,可谓佛家世一,历出处龙象寺方丈执掌,昙海对祭炼此宝的法门一无所知。
筱雅枝打了个手势,羊元子拖着沧浪君扬长而去,滕上云心中模糊有所猜想,摸索着问起这羊妖的根脚来源,筱雅枝嘴角噙着浅笑,含混其辞,表示是栖凡观观主所安排,滕上云也就没有穷究下去。回到月湖旁,筱雅枝见羊元子蹲坐在岸边,把沧浪君拨弄来拨弄去,啧啧称奇,迟迟没有下嘴享用血食,问了才知羊元子发觉其神魂有异,刁悍得不像话,令他这个积年的老妖大开眼界。
筱雅枝踌躇半晌,提及炼魂功的由来,羊元子闻言心中打动,腆着脸求仆人赐下功法,筱雅枝奉告他眼下只要符合蛇族、狼族、鼠族血脉的炼魂功,待到栖凡观主返来,如有缘分,可为他量身定做一门功法。羊元子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态,心中却有些不信,强大神魂的功法何其罕见,那里像地里明白菜,说拔一颗就拔一颗,还动不动与血脉相符合!
畴昔的七年对金仙而言无异于一场恶梦,国表里动乱不宁,死的死,降的降,只要寥寥数条漏网之鱼,冬眠于水底淤泥中不敢露头,幸运逃过一劫。待到申元邛临时罢手,回转栖凡观醉生梦死,不再大肆搜捕金仙,大涤子也从西域绕了个大圈子,押送俘虏送至点青山苍龙岩,交与迦阑措置,余波才渐次停歇。
筱雅枝也无从遴选,只能先收下这头妖羊,幸亏此妖固然脱身而出,一缕本命精血留在了“禹鼎”内,随时都可将其弹压,倒也不必担忧他反叛。那“羊元子”资格极老,在禹鼎内困顿千载,饿得前胸贴后背,脚踩棉花,眼冒金星,开口向筱雅枝索求血食。天子不差饿兵,不吃饱就没力量干活,环湖山中血食多的是,筱雅枝从妖窟中提了几头妖物,都是些养残养肥的蠢货,羊元子美美饱餐一顿,一滴血都没有华侈,吃饱后叨扰一声,倒头就睡,鼾打得震天响,月湖漾起层层波纹。
这些年来三圣宗运营的妖窟蒸蒸日上,繁衍甚众,上贡栖凡观外绰绰不足,诸多内门弟子都乐于收几个妖奴关照洞府,奉养驰驱,为此几位长老联手在环湖山斥地出一方“试练场”,专供妖奴比试赌斗,博得了宗门高低分歧喝采。羊元子与那狼妖的死斗并未公之于众,筱雅枝只知会了师尊一人,滕上云对徒儿例外收下的第一个妖奴不无猎奇,也不无等候,应邀前来观战。
“伪庭”下凡阵容浩大,却被申元邛、迦阑等半途截住,一场大战惊天动地,没如何涉及夏土。血雨腥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佛道二门修士还没回过神来,局势业已灰尘落定,散落山海间的金仙当然是潜伏的祸害,但在申元邛与大涤子的重压下噤若寒蝉,不敢妄动。收敛气机,和光同尘,不妄动,还能多熬几年,一旦不慎漏了形迹,被大涤子找上门来还好,低头服软,另有一线朝气,万一落入申元邛手中,就绝无活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