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呼噜打得很响[第1页/共2页]
魏十七是个聪明人,立即体味了齐云鹤言外之意,他把仇恨埋葬得更深,脸上没有透暴露涓滴非常,持续问道:“除了平渊派和我们仙都派,另有其他昆仑旁支吗?”
磨练的时候到了,魏十七把碰到青衣男人、吸入蛇毒之事说了一遍,讲讲停停,断断续续,九成九是究竟,只坦白了一个小小的、无关紧急的细节――他生吞下蛇肉,汲取此中的元气――给齐云鹤形成一个错觉,门徒在中毒以后,挣扎着修炼兽皮残片上的功法,阴错阳差,以月华之精解了体内的剧毒。
齐云鹤道:“庸儒的话当不得真,我问你,你若朝蚁窝撒一泡尿,淹死了百十个蚂蚁,可有怜悯之心?”
“平渊十子,戚都位列第六,老道也……自愧不如。”齐云鹤担忧门徒急于抨击,特地提点他几句,他本想说“望尘莫及”,转念一想,在门徒面前自贬实在太没面子了,就换成“自愧不如”。
齐云鹤清算了残局,回到门徒身边,挥挥手,号召他们从速上路,仿佛有些心神不宁。岳之澜把干粮分给师弟师妹,顺手递给魏十七一块,魏十七摇点头,表示他不吃面食。
魏十七记起昨夜存亡一线,神采大变,指着蛇毒伸展的方向,叫道:“那边千万去不得!”
秦贞年幼,想了半天,没有吱声。魏十七道:“但是安闲?”
“在戚都眼里,我等只是蝼蚁。”魏十七仍把话题拉转返来,“师父,戚都在平渊派中,但是排得上名号的人物?”
秦贞听得很细心,问道:“平渊派的道法是本心,讲究无善无恶,执其本心,那我们仙都派呢?”
火光照在齐云鹤脸上,明暗不定,他把嚼剩的骨头丢进火堆里,顺手在道袍上抹去油污,道:“那名青衣男人,能够是平渊派的戚都。平渊派也是昆仑旁支,道法本心,讲究无善无恶,执其本心,他眼睁睁看着你中毒,却不脱手相救,因为‘不救’是他的本心。”
遐想到之前齐云鹤的顾忌,魏十七猜测旁支七派虽同出昆仑,恐怕相互的干系并不调和,他光荣蛇毒发作迅猛,口舌麻痹,没有来得及向戚都表白身份,如果他晓得本身拜在仙京都下,会不会伸出一个拇指加以碾杀?
魏十七有些难堪,他晓得本身累了会打呼,但限于某些显而易见的启事,向来没有亲耳听到过。
天光大亮,魏十七悠悠醒来,发觉师父和同门都在身边,看他的目光怪怪的。
秦贞看了师父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当下接过阴虚丹,向师兄伸谢。她心中有些茫然,又有些欢乐。
齐云鹤取了一粒阴虚丹,赠与这个貌似卤莽,实则细心的门徒,魏十七顺手把丹药转赠小师妹秦贞――岳之澜是大师兄,宋氏兄弟不宜厚此薄彼,唯有小师妹年纪最小,又是个端倪如画的美人胚子,总得照拂一二。
几句话,说得世人如井底之蛙,生出无穷感慨和神驰,拜入仙京都下,只是漫冗长途的第一步,若以蝼蚁打比方,他们只不过攀上了一棵大树,间隔彼苍还遥不成及。
世人思忖一番,七嘴八舌提及来。宋骐猜从心,宋骥猜不逾规,他们进过私塾,背过四书,凡事喜好往圣贤的话里想。岳之澜猜寂灭,他听邓彰念过一个偈子,“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不时勤打扫,勿使惹灰尘。”
齐云鹤慢条斯理道:“仙都派的道法讲究片尘不染,心无挂碍,你们说说看,这道法究竟是甚么?哪个说对了,老道再赠一粒阴虚丹。”
齐云鹤是老江湖了,连他都没听出甚么题目,其他诸人更不消说,一个个都为魏十七感到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