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节 越看越解恨[第1页/共2页]

“无妨，就在这里。”

这是《临川杂记》中提及的伎俩，魏十七第一次试用，天罗藤和黑心莲的药力融会在一处，如刀，如剑，直刺棲落颅脑深处。

褚戈以拳支颐，不动声色，待季鸿儒讲完，忽道：“师弟，你如何看？”

韩赤松重将尸骨支出储物袋中，顺手递给邓元通，交由他措置。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季鸿儒固然没有明说，但世人都听出他在表示些甚么，各自转着动机，沉默不语。

韩赤松依言将储物袋翻开，倒出侯江城的尸骨，一股恶臭四散超脱，世人无不捂开口鼻，屏息细看。尸骨残破不全，脸孔皆非，一只眸子滚落在眼窝外，脸上肌肉腐败不堪，辨不清面貌，身材四肢都有妖物啃食的陈迹，腹腔被利爪扯开，脏腑空无一物。

魏十七没有全用，只挑了一截天罗藤，摘下一片莲瓣，其他都交还邓元通。他将藤茎和莲瓣合在掌心一搓，尽成粉末，而后捏在手中握紧成拳，催动丹火逼出药力，一把抓起棲落的头发，扬起丑恶狰狞的人脸，抬手击在她眉心。

魏十七道：“侯江城之事临时搁在一旁，留待今后再议，接下来是平渊派戚都的死因——季掌门，棲落安在？”

季鸿儒不由问道：“何出此言？”

魏十七打量了她几眼，向邓元通道：“邓掌门，借天罗藤、黑心莲一用。”

“在这里吗？”韩赤松很有些迟疑。

季鸿儒从袖中摸出一只御兽袋，袋口朝下一抖，棲落打着滚扑倒在地，她妖丹被监禁，手足被晃金绳绑在背后，目露凶光，转动不得。

天罗藤采自瘴叶林，黑心莲来自腐叶之海，此二物可遇不成求，自从丢失七禽剑后，邓元通一向随身照顾，恐怕有所闪失。眼下魏十七讨要这两味药材，他也不问用处，取出几根小指粗细、叶片颀长的藤茎，一朵花开十三瓣、心如墨染的莲花，递上前去。

邓元通细心辨认了半晌，摇了点头，从身形看，那尸骨跟侯江城非常类似，但真要确认他的身份，倒也说不准。

“且取出一观。”

世人面面相觑，谁都生不出辩驳之念，划开牙龈检视牙髓牙根，那里想获得这些！

晦涩含混的咒语在魏十七唇间响起，他渐渐抬起手掌，五指并拢，从棲落眉心间拉出一团变幻的黑烟，垂垂凝成棲落的模样，下半身埋在头颅里，上半身扭曲挣扎，痛苦不堪。

“侯江城有个外号叫‘无牙儿’，他天生异象，一出世便长着满口白牙，拉扯他长大的是个走江湖的瘸子，下狠手把他满口牙齿尽数敲落，今后再也没有长出来。这具尸骨的牙齿是新近才拔掉的，牙龈下的牙髓牙根受创未愈，一看便知。”

魏十七走上前，蹲在臭气熏天的尸骨旁，伸手捏开他的下颌，公然，嘴里没有半颗牙齿，牙龈黑红肿烂，排泄脓水。他从袖中摸出一柄狭长的匕首，一一划开牙龈，检视牙髓和牙根，半晌后站起家，道：“此人不是侯江城。”

但对他来讲，搜魂的情势大于实效，贰心中打的主张，谁都没有推测。

灵魂动摇，如脱缰的野马落空节制，肆意冲撞，棲落伸开大嘴嗬嗬嘶吼，脸上肌肉抽搐，痛不欲生，世人面面相觑，不知魏十七在搞甚么花样。

魏十七慢吞吞道：“一桩桩事情来。侯江城的尸身在那里？”

邓元通不知他的企图，只得承诺下来，心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大海里捞针，那里还找获得！

魏十七闭上眼睛，一点一滴追溯着棲落的影象，无数破裂的画面在他面前闪过，大多没有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