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水落未必石出（五）[第2页/共3页]

“我还是太软弱了。”他苦笑着喃喃自语：“倒是低估了当代政治家的刻毒无情，这真叫人毛骨悚然啊！”

宣泄完肝火，黄光升道：“也罢，空明贼子胡乱攀咬朝中公卿大臣，他的话一句也不能信赖，再审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此案荒诞怪诞，影响极坏，须从重从快措置。”

御史：“空明好象说不出话来，这是如何回事？”他拣起签儿，撬开空明的嘴，俄然叫了一声：“哑了！”

都不首要。

是不是想个别例将陈洪给搬倒？

“你们，你们都等着吧！”御史出离地气愤了，对着黄、陈、朱三个主审指了指，一拂袖转成分开。

嘉靖来了兴趣：“如何说？”

周楠道：“陛下，光靠一个批红只怕徐阁老一定肯返来。”

“写得还成。”嘉靖点点头，让人用了玺，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对了，周楠你甚么时候和徐阶的孙女结婚？”

氛围中满盈着一股淡淡的油漆味儿。

书办适时喊一声：“退堂！”

空明一死，天子对劲，厂卫对劲，科道也都没有借题阐扬的题材，何乐而不为？

然后就是“带人犯！”

一众书办衙役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他提起笔在诉状上缓慢地写起来，一边写，一边道：“吕祖殿道人空明，一贯仇视朝廷，仇视宗室。本月初二那天，随道录司右正周楠去裕王府公干，临时起意对世子行凶。幸有周楠抖擞一搏，当场将凶犯拿下。空明恶贼，罪过滔天，罪不容赦，当即押赴法场当场正法，此判。”

关头是要维稳。

周楠：“陛下圣明。”

周楠还揣摩着如何借空明案清算陈洪，成果黄尚书倒是干脆，直接把人犯给砍了，这让老周通盘打算都落空了。

次日，周楠再次来到刑部。

嘉靖：“黄光升的折子朕已经批了红，还是让徐阶回内阁当值。朕的内阁也就那三瓜两枣，他若再撂挑子，这朝廷甚么事都干不成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死人的人头，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明天破天荒动了御笔，倒是少见，可见他对这桩案子非常正视。

老周同道毕竟是个当代人，自从穿越到明朝以后就给本身立了个底线：为了在这弱肉强食的当代保存下去，节操能够不要，但双手却不能沾人血。

不半晌，一颗血污的人头就呈上堂来。

周楠本有点担忧本身的古文水准不敷，写出来的圣旨贻笑风雅，未免有些严峻。不过，他明天的状况非常之好，一篇文章做得不错。心中不由感慨：人都是被情势逼出来的，不经太重压，你就不晓得本身的潜力有多大。

刑部的人也不讲究，估计将空明拉出大堂不过几百步就动了刀子。

嘉靖：“也是，人都是有面子的，挥之即去，招之即来，面子上挂不住。朕要面子，徐阁老也要面子，你拟一道圣旨给徐阶，好生欣喜。如此，徐阁老也有个台阶好下，朕也好下得来台。”

替天子写圣旨可不是你想写就写的，普通来讲，圣旨都会出自天子最最信重的内阁辅臣、司礼监秉笔之手。别的，翰林院的编辑、编休也能够代笔，翰林们一旦走到这一步，就内定将来是要做部院大臣和入阁的。

空明大声哭泣，刚叫了一声，一记水火棍就闷到他头上。

这还是他陪侍天子以来第一次替嘉靖拟旨，这事提及不大，但落到外人眼里却有激烈的政治意味。

看到周楠，听他说完话，嘉靖道：“看来，徐阁老确切与此案无涉。毕竟是侍侯朕多年的老臣了，严党得以肃除他居功至伟，若连他都不成信赖，朕也无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