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乐章II[第1页/共5页]

“真的？”

裴诗无疑是合奏的天赋，她站在管弦乐队的中心，仿佛是一只羽翼尚未成熟饱满的黑天鹅。还未到最美的年纪，已经灿烂得不成方物。她的宫廷式衬衫乌黑干净，令她有了一种中世纪法国贵族的矜贵。小提琴在她的手上，已经比统统最豪侈的品牌、定制女装还要彰显她的魅力。到停顿的时候，人们在二楼都能听到她与节拍同步的呼吸声。

“当然了。他还说，《夜神协奏曲》是他这些年听过最棒的协奏曲。只可惜……”她用心顿了顿，捕获到裴诗眼中的猎奇以后，又迅笑盈盈地弥补道，“他不晓得现场吹奏是不是和cd上一样棒。不过，他不晓得，我晓得。因为我听过你的演出。明天你必然要好好加油，只要挥普通，他必然会更加喜好你的。”

七点半，伴奏的管弦乐队鱼贯入场，一群穿戴玄色拖地长裙的女子、西装革履的男人各就各位，场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森川光特地转过身看了看，如他所愿，音乐厅里坐满了听众。而苏疏也已参加就坐，与洛蜜斯低声交换了两句话。直到又一波更狠恶的掌声响起，他才从速回过甚。公然，裴诗出场了。她穿戴海报上的那套中性黑衣，看上去正式又别具一格。她的妆容令她的眼眶显得通俗而奥秘，但肌肤敞亮的光芒却透露了她的春秋。

裴诗总算明白了。这就是洛蜜斯之前提到的事。这个蓄意肇事的人想要让人们瞥见她与adonis的差异。如果她像adonis一样砸了小提琴走人，那么成果必定没有adonis那么颤动，会被人说成是东施效颦；如果她让事情职员中断了这个铃声，受辱也对峙演出，那她更是与“音乐界的断臂维纳斯”有天壤之别。

瞥见他们并不令她感到特别吃惊。令她吃惊的是他们四周并没有其别人，并且韩悦悦仿佛在与夏承司说着甚么，他低头听她说话时间隔很近，神采固然和以往一样严厉，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密切。

注释(1)：“近马”奏法（su1 pontice11o），指通过在琴顿时或者靠近它运弓，凸起高泛音，出一种透明的、金属或者玻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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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也太瞧不起她了。

她的小段合奏过后，伴奏们像是跟不上她的度一样，才姗姗开端反复这一段旋律，只不过跳弓的部分全都变成了连音，配上高音大提琴的重音，曲子衬着了交响乐的昌大富丽。反复吹奏今后，伴奏又变得轻巧，裴诗的主旋律再度响起。她又短促地拉了一串连顿弓，仿佛小提琴变成了一个焦急说话的结巴，从八分音符变成十六分音符，越来越短促，越来越高亢，琴弓几近一向在往上跳，从未拉出一个长音，摩擦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妖异。

这些信息洛蜜斯在邮件上都未曾流露过。裴诗有些受宠若惊了，苏疏真这么想吗？如果她没记错，这个洛蜜斯与他是贸易合作火伴，仿佛并没有任何意义向本身扯谎或是阿谀。不管如何说，这的确是收场前最大的鼓励。她嘴角有了较着的笑意，但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我晓得了。”

这类被魔灵附身般的曲风一向持续到了第二乐章。就在听众们已经感觉有些中毒时，曲子俄然变得迟缓起来。降a小调、大段的长弓吹奏、近马奏法(1)、颤音揉弦交叉……令裴诗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当真，当曲调大转时，她与身后的伴奏小提琴手们也跟着微微下蹲。那些穿戴长裙的女子们，仿佛变成了深海中浮出唱月的美人鱼，都围在夜之女神的身侧，瞻仰着她，听她诉说着陈腐哀痛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