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遇[第1页/共3页]
她统统照做了,挖到一半挖不动了,借着月光一看,竟然是一个黑漆漆的木匣子。
宋盏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俄然感觉话本里说的“登徒子”有了一个非常详细的形象。
宋盏灰头土脸地站在土坑里,手上抱着一盆方才顺来的花,也不晓得是不是报应。
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下巴微翘,说的是挖苦的话,配上这张脸,倒像出自至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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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接着拍马屁说:“八爷,您真是料事如神,公然抓到了!”宋盏回想了一番这坑的位置,出入花圃必经之地,不栽出去人也是奇了。
宋盏昂首迷惑道:“有的,在柴房……”
宋棠也不熟谙宋盏,便顺着说道:“应当是的,没见过甚么世面,让八……爷见笑了。”
冷僻灯又道:“你去拿来,在树下挖一挖。”
“那如何我刚返来,您就要走了?”宋盏拉着杨姨的手撒娇道。
寡不敌众是宋盏之前在姨娘们那边学到的事理,何况她也不想欺负一个病秧子。
她谨慎翼翼的抱出来,放到娘亲面前,问道:“娘,这是您的东西吗?”
“李德庸,去看看,掉出来个甚么玩意儿?”
宋盏呆呆地看着她婉约和顺的背影,莫名有种,真的长生不会再相见的感受。
她是熟谙这位杨姨的,她叫杨寻枝,是宋台铭的侧室。说来奇特,娘亲与宋夫人以及几位姨娘说半句话都嫌多,跟这位杨姨却相处得很好,“很好”对于娘亲来讲,也就是能好端端地坐着喝喝茶罢了。
她脑筋里这么想的,但冷僻灯一贯教诲她:“少跟那些读书人、娘儿们一样,俩人面劈面地站着,为了芝麻大点事儿唾沫横飞地吵,嘴皮子都磨烂了也没见谁脱手,好生无趣。我们习武之人,酒桌上一个眼神不对劲,提起刀来就是砍,存亡只在毫厘之间,打输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豪杰。等你说完一圈车轱轳话,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冷僻灯轻呵出一口气,仿佛将数十年的郁结都叹出来了,背过身去,低声叮嘱道:“阿盏,娘亲如果有事求你,你答不承诺?”
宋盏脚步顿了顿,目光顺着声儿移畴昔,只见那人身着月白长袍,树叶间透下来的光斑洒在他身上,现出衣服上绣着的暗金龙纹。
杨姨笑着拿出一方锦帕,为宋盏擦洁净脸上的脏东西,责怪道:“你这孩子一年一个样儿,我如果再不来都认不出了!”
杨寻枝用力地抱了抱宋盏,起家拜别。
宋盏抬开端来,不成思议地瞪着这位趾高气昂的八爷,宋棠和宋棣一对不利孩子还站在他前面,一副为虎作伥的德行,顷刻间手中的花盆底被她捏的稀烂。
到底是谁会闲着没事儿干,在宋家花圃刨了这么大一个坑?
冷僻灯站起家来,目光缥缈地望着木匣道:“这世上的人,大多蜉蝣平生,如果幸运赶上一两个知己,为了不负所托,自当竭尽尽力。至于那些死物,坏便坏了,又有甚么紧急的呢?”
宋盏转过身来,强按下心中的不耐烦,状似和顺道:“我不晓得有朱紫在此,实在是对不住,打搅你们的雅兴了。”
那少年也不再言语,看了一眼宋盏,正巧宋盏也在看他,俩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了。
这把声音听着像个病秧子,慵懒有力,唯独那句“甚么玩意儿”用这语气说出来,恰如其分的气人。
宋盏心想,宋台铭官威挺大。
宋盏把花放到一旁,冷冷地看着那位肥胖的八爷,大热的天还穿的密不通风,可见公然是身材不好。
深夜,红烛罗帐,屋内熏着含混的倦枕腻,屋外还是一片歌舞升平,充满着男男女女谈笑欢愉的声音,显得这间屋子格外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