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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装山河》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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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共4页]

沈家人的脾气偏于直率傲慢,但也没多少坏心,她见莫青荷把一碗水都喝得见了底,又添了一瓢,轻声问他:“你多大了?”

但是,就在目光交叉的顷刻,这一对仇家似的一老一少,俄然达成了心灵上的某种默契,眼里的仇视不知不觉就溶解了。

他这一声唤出来,沈飘萍笑得像真添了个弟弟似的,如果此时口袋里有糖,恐怕要拿出来分他几块甜甜嘴了。莫青荷也感觉挺成心机,抿嘴笑道:“你跟沈哥一样,都把我当小孩看,我每天风里雨里的跑,哪能老是十五六岁的德行呢。”

沈飘萍见他踌躇,道:“我不信你们真的闹僵了,自古女性的心机就比汉仔细巧,我看得出来,你还恋着他。”

佛殿的窗户被寺僧用帐幔遮挡起来,朱砂和绛紫交叉的厚布帘把阳光过滤成一片昏沉的泥金色,客堂中间点起的四只大炭盆遣散了酷寒,使这处临时的出亡场合更适合居住,大师温馨的睡着,铺盖与铺盖相邻的狭小过道上,沈飘萍和田野一前一后,放轻了脚步行走,瞥见有孩童在睡梦中蹬了被子,就俯身掖一掖被角,瞥见有人展开眼睛,就蹲身用极低的声音问一句:“渴不渴,刚烧了热水。”

这一段小插曲没有滋扰沈飘萍,她回到佛殿,看着满地熟睡的灾黎,很快健忘了刚才那位不懂规矩的年青兵士,以是等田野红着脸追上她,结结巴巴的请她帮手时,她很利落的接过了水桶里的瓜瓢。

“大蜜斯,不会做就别做,晓得甚么叫帮倒忙吗?”

他灌满半只铁皮桶的水,看沈飘萍还不依不饶的蹲在灶前,皱眉道:“我说你如何还在这拆台?”

她不晓得三哥与这小伶人结合起来唱的哪一出,或者说,连三哥也不晓得他在唱哪一出。

莫青荷有些严峻,眼神不住溜着沈老太太,老妇人却没有平时慑人的气势,每道皱纹都在曲声里放松了,面庞慈悲而和顺,时不时合着曲调点一点头。

他想,如果云央的灵魂尚未走远,约莫能在这场特别的堂会里获得安宁,不由唱腔一转,一段本应缠绵和顺的曲子俄然变得庄严,灾黎们被勾起了满腹苦衷,一对母女依偎在一起,女孩儿已经睡了,母亲用手绢擦拭她充满灰尘的小脸,本身的眼角却止不住溢出泪水,莫青荷不想禁止世人宣泄哀痛,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了,没有人还记得杜丽娘,每小我都在哭本身。

莫青荷眨眨眼睛,小声却利落的应了一声:“姐。”

莫青荷冲她笑了笑,老太太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故作姿势的转过甚去。

田野看她脸都吓白了,倒也没持续冷嘲热讽,把枪今后背紧了紧,上前拧着沈飘萍的手腕把她拽起来,嘲笑道:“资产阶层的蜜斯,绣花枕头,中看不顶用。”

戏一折接一折的唱下去,越来越和缓,世人焦炙的情感被安抚,迁徙和颠沛的倦怠就涌了上来,大人哄睡孩子,也跟着沉入眠眠。乐声垂垂停了,大殿响起均匀的鼾声,偶尔有人说一两句梦话,引来一片翻身和轻柔的哼声。

后堂的帘子动了一动,沈家仆人搬出一张椅子,沈老太太拄着乌木拐杖,被三四名仆人簇拥下落座。她换了朴实的黑布衣裳,金饰已经尽数取下,腰板挺得笔挺,聚精会神的听戏,听到动情处,微微闭着眼睛,嶙峋的手在膝头交叠,一手的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悄悄敲着节拍。

身后传来男人的笑声,非常不客气,沈飘萍一边咳一边转头张望,只见一名身穿灰棉戎服的男人站在门外,背着一支步枪,身材高而瘦,面庞棱角清楚,方下巴,留着一点胡渣,是阿谁莫青荷带来的兵士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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