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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思考了半晌,打量着莫青荷倔强又委曲的模样,很垂怜的亲了亲他的脸:“但你太敬爱了,你敬爱到让我不想再装胡涂,也不能容忍你对我有一丁点的棍骗和叛变。我现在给你个机遇,不管你是为了甚么,军情,钱,政治还是哪一派哪一党哪一国的好处,只要说实话,我决不究查,我们自此一刀两断,我派人送你出国,包管你的安然题目,让你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
沈培楠皱着眉头:“你把我当教书先生么?”
沈培楠绕他半天绕不开,干脆搭住沈立松的肩膀,拖着他往中间走了两步,压着嗓子愠怒道:“你当他是为了妈那些话?没闻声他唱的那几句词?”
沈培楠嫌恶的摆摆手:“你如果我弟弟,一早就被我掐死了,必定活不到现在。”
沈培楠的脸隐没在走廊的暗影里,暗沉沉的看不入迷采,声音也像从很远处所传过来,带着反响:“美,就是因为在台上美过,落魄的时候才格外有看头。”
沈培楠看着他这副不幸巴巴的模样,叹了口气,一双冷峻的眼睛显出浓浓的倦怠,却把他往怀里一揽,在脸上悄悄的吻着,亲他的眉毛,眼睑,鼻梁,逗孩子似的在脸颊上咬了一口,又含住那块皮肤用舌尖□,最后滑到唇边,启开他的齿关,卷着他的软舌强行索要了一个深长的吻。
他说不下去了,他没想到沈培楠这么体味他,连一点藐小的心机都瞒不住,他也没想到沈培楠的城府如此之深,竟然能一边笑着宠他,一边把统统变态都记在内心,只等他在最不设防的时候抖个洁净。
那下人却非常难堪,看了看莫青荷道:“这……大爷点名只请三少爷一小我。”
沈立松听完他这一大串牢骚,愣了半天,俄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手:“瞎扯,你此人就是火烛郎当的,看不懂寒暄场上那点事,他一个伶人明净?他当唱段霸王别姬就有情有义了,就不是卖了?”
莫青荷连跟他犟的干劲都没了,昂首瞥了镜子里的他一眼,道:“你来看笑话?”
他用指节把门口的木柱子敲的咚咚响,犹不解气,呸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甚么攘外必先安内,扔了东北扔华北,搞得老子想打日本人打不了,一天到晚蹲在山里跟共|党死磕,现在连那帮穷鬼都晓得颁发个甚么致百姓党书号令抗日,党内还忙着明争暗斗,拉帮结伙的凑饭局上跳舞场,还看不起伶人,我家那小子清明净白的人,被你们糟蹋成如许,我都看不下去!”
沈培楠被他又潮又热的手捂得难受,从莫青荷的口袋找出一条洒了香水的手绢擦了擦手心,又把帕子塞归去,语气放轻了些:“我晓得你是至心,你如果假的,也不会整天跟我吵架,我也能少点烦心。”
沈培楠深知莫青荷年纪虽轻,一颗心却大的很,一顿饭的时候,心中必定不知过了多少动机,再遐想到刚才他那哀痛里暗含坚固的眼神,已经猜透了□分,推开世人就大步往上追。
自从民国建立,沈家这间中式大宅院几经改革,为了适应来宾半西式的糊口体例,卫生间倒是新式的,墙壁镶着一面白漆描金的椭圆大镜子,边角塑着陶瓷玫瑰花和小天使。
“罢了罢了,你瞧我这后院,娘们爷们的,还不敷乱么?如果有牌局算我一个,赢了钱给我家那小兔崽子买萝卜吃。”沈培楠笑着,把帽子往头上一扣,大步寻莫青荷去了。
“嗨嗨,这是要去哪?妈还在屋里哭着呢,你倒要去安抚那一个。”沈立松朝后一瞥,笑道:“瞧你养的这小我,被你惯得像个少爷,说他两句就甩神采,莫非妈说得不对?他如果不图你是个背景,当初跟你做甚么?仿佛我们给了他大委曲受,想当婊|子又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