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戏园[第1页/共4页]
至于那些个龙套,都挤挤挨挨的在外堂地上坐着,好几小我用一面镜子,抢都抢不过来。
“我亲身来。”
人未至声先闻,有人大声吼道:“不就是一伶人,摆甚么臭架子,我们师座情愿等是给你们面子,不肯意等,废你们一个戏园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专注冷题材三十年,偷偷开坑
十五年前初入梨园行,还没有青荷这称呼,他也不叫莫老板,不过是细条条的一个少年,眼神跟小羊羔似的洁净,往树下一走,落了半身阳光,五岁那年娘把他送到梨园门口,说:“少轩,你要听师父的话,过年娘来看你。”
镜子里是顶都雅的一张脸,不似浅显男旦的脂粉媚气,用英朗来描述也不为过,眼睛大,眼窝深,睫毛黑匝匝围了一圈,鼻梁挺直,下颌骨微带些棱角,如果穿上时髦的红色门生装,也是丰神韵秀的少年郎。
袍袖下暴露一截清癯的胳膊,手指颀长,抓着牡丹茶壶,一歪头用壶嘴喝茶。
老板赶快赔谨慎:“是是是,莫老板说得对,可这都三天了,您都没让他往您跟前走过,我是怕吊胃口吊的狠了,他在虎帐里横惯了,说不准一翻脸给莫老板您找不痛快。”
多好的剧,可惜只说了一半,那薛平贵在十八载里早另娶了西凉国代战公主,得公主提携,封王称帝,想她王宝钏多么痴恋人,平白见着他们两人伉俪双双把家还,丈夫被分走一半,还得做出满眼欢乐的样儿来。
伶人和婊|子都称下九流,就该脱了衣服做别人想做的爱,穿上戏服唱别人爱听的戏,只暴露一张脸,还涂了厚厚的油彩,演了谁就要变成谁,甚么时候哭,甚么时候笑,甚么时候凝眉和下拜都早已规定好,举手投足都上桎梏戴面具,归纳别人的酸楚,流本身的泪。
果不其然,莫青荷掀帘子一个表态,搭眼往下一扫就晓得上了十成十的座,楼上楼下乌压压一大片人,挤得连个站的处所都没有。乐班调弦拨索,胡琴呀呀的响,他一开嗓,底下的喝采声几近把屋顶都掀翻畴昔。
“呦,这不是沈培楠吗,这家伙刚挂五十四师中将衔,东风对劲呀,如何在汪兆铭面前当红人当腻了,跑来北平转悠?” 楼下男人眸子一转,神采含混,“本来是被沈师座盯上了,难办,难办。”
小兵被他连续串的密切行动吓得慌了神,茶水喝的也不晓得是甚么味,一时打了磕绊,莫青荷见他不会应对,自顾自做了主张:“那先这么着,你归去奉告师座,我明天必然登门拜访。”
小兵卡了壳,下半句话一下子憋了归去,脸都涨红了。
“在金殿叩罢头我抽身就走,不由得背回身我喜笑在眉头,猛想起仲春二来龙昂首,梳洗打扮上彩楼。公子天孙我不打,绣球单打平贵头。寒窑里享福十八秋,等着等着做了皇后。”
中间那戎服男人三十出头,神情冷峻,乃至有些阴鸷,接过茶抿了一口,扫一眼在台上卖力的莫青荷。
下九流的门道,伶人大要风景,暗里里若没点背景,也就是被人骑的命,特别是男旦,常日里不知被多少纨绔后辈觊觎,不过是混口饭吃,命好的这辈子傍一个,命不好,一个接一个的傍。
身边的人接过话茬:“沈培楠这点爱好但是名扬四海,传说在床上凶的很,好几个跟了他的小伶人都抵挡不住,我看莫老板那白花花嫩生生的屁股,今晚但是先得尝尝马鞭,再尝尝‘人鞭’喽”。
“少来这套!”小兵气得顿脚,“我们师座从南京特派过来出公事,特地等了你三天,你每次都找来由推委,用心不把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