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藏不忘本 四圣试禅心[第1页/共6页]
篱边野菊凝霜艳,桥畔幽兰映水丹。粉泥墙壁,砖砌围圜。高堂多绚丽,大厦甚清安。牛羊不见无鸡犬,想是秋收稼穑闲。
穿一件织金官绿纻丝袄,上罩着浅红比甲;系一条结彩鹅黄斑斓裙,下映着高底花鞋。时样鬘髻皂纱漫,相衬着二色盘龙发;
“我们已商讨了,着阿谁姓猪的招赘门下。”八戒道:“兄弟,不要栽我,还从众计算。”行者道:“还计算甚么?你已是在后门首说合的停停铛铛,娘都叫了,又有甚么计算?师父做个男亲家,这婆儿做个女亲家,等老孙做个保亲,沙僧做个媒人。也不必看黄历,目前是个天恩上谷旦,你来拜了师父,出来做了半子罢。”八戒道:“弄不成!弄不成!那边好干这个活动!”行者道:
那妇人闻言大怒道:“这泼和尚无礼!我若不看你东土远来,就该叱出。我倒是个至心实意,要把家缘招赘汝等,你倒反将言语伤我。你就是受了戒,发了愿,永不出家,好道你部下人,我家也招得一个。你如何这般法律?”三藏见他发怒,只得者者谦谦叫道:“悟空,你在这里罢。”行者道:“我从小儿不晓得干那般事,教八戒在这里罢。”八戒道:“哥啊,不要栽人么。
上有六张交椅,两山头挂着四时吊屏。
行者正然偷看处,忽听得后门内有脚步之声,走出一个半老不老的妇人来,娇声问道:“是甚么人,擅入我孀妇之门?”慌得个大圣喏喏连声道:“小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经。一行四众,路过宝方,天气已晚,特奔老菩萨檀府,告借一宵。”那妇人笑语相迎道:“长老,那三位在那边?请来。”行者大声叫道:“师父,请出去耶。”三藏才与八戒、沙僧牵马挑担而入,只见那妇人出厅驱逐。八戒饧眼偷看,你道他怎生打扮:
却说那八戒跟着丈母,行入内里,一层层也不知多少房舍,磕磕撞撞,尽都是门槛绊脚。白痴道:“娘,慢些儿走,我这里边路生,你带我带儿。”那妇人道:“这都是仓房、库房、碾房各房,还未曾到那厨房边哩。”八戒道:“好大人家!”磕磕撞撞,转湾抹角,又走了半会,才是内堂房屋。那妇人道:“半子,你师兄说目前是天恩上谷旦,就教你招出去了。却只是匆急间,未曾请得个阴阳,拜堂撒帐,你可朝上拜八拜儿罢。”八戒道:
长老赶紧上马,见一座门楼,乃是垂莲象鼻,画栋雕梁。沙僧歇了担子,八戒牵了马匹道:“这小我家,是过当的富实之家。”行者就要出来,三藏道:“不成,你我削发人,各自避些怀疑,切莫擅入。且自等他有人出来,以礼求宿,方可。”八戒拴了马,斜倚墙根之下,三藏坐在石鼓上,行者、沙僧坐在台基边。久无人出,行者性急,跳起家入门里看处:本来有向南的三间大厅,帘栊高控。屏门上,挂一轴寿山福海的横披画;两边金漆柱上,贴着一幅大红纸的春联,上写着:丝飘弱柳平桥晚,雪点香梅小院春。正中间,设一张退光黑漆的香几,几上放一个古铜兽炉。
功完行满朝金阙,见性明心返故里。胜似在家贪血食,老来坠落臭皮郛。”
娘,请姐姐们去耶。”那三个女子,转入屏风,将一对纱灯留下。
“娘,娘说得是,你请上坐,等我也拜几拜,就当拜堂,就当谢亲,两当一儿,却不费事?”他丈母笑道:“也罢,也罢,公然是个费事干家的半子。我坐着,你拜么。”咦!合座中银烛光辉,这白痴朝上礼拜,拜毕道:“娘,你把阿谁姐姐配我哩?”他丈母道:“恰是这些儿疑问:我要把大女儿配你,恐二女怪;要把二女配你,恐三女怪;欲将三女配你,又恐大女怪;以是终疑不决。”八戒道:“娘,既怕相争,都与我罢,免得闹闹吵吵,乱了家法。”他丈母道:“岂有此理!你一人就占我三个女儿不成!”八戒道:“你看娘说的话。阿谁没有三房四妾?就再多几个,你半子也笑纳了。我幼年间,也曾学得个熬战之法,管情一个个伏侍得他欢乐。”那妇人道:“不好!不好!我这里有一方手帕,你顶在头上,遮了脸,撞个天婚,教我女儿从你跟前走过,你伸开手扯倒阿谁就把阿谁配了你罢。”白痴依言,接了手帕,顶在头上。有诗为证,诗曰:痴愚不识本启事,色剑伤身暗自休。向来信有周公礼,本日新郎顶盖头。那白痴顶裹伏贴,道:“娘,请姐姐们出来么。”他丈母叫:“真真、爱爱、怜怜,都来撞天婚,配与你半子。”只听得环珮清脆,兰麝芳香,似有仙子来往,那白痴端的伸手去捞人。两边乱扑,左也撞不着,右也撞不着。来交常常,不知有多少女子行动,只是莫想捞着一个。东扑抱着柱科,西扑摸着板壁,两端跑晕了,立站不稳,只是打跌。前来蹬着门扇,后去汤着砖墙,磕磕撞撞,跌得嘴肿头青,坐在地下,喘气呼呼的道:“娘啊,你女儿这等乖滑得紧,捞不着一个,何如!何如!”那妇人与他揭了盖头道:“半子,不是我女儿乖滑,他们大师谦让,不肯招你。”八戒道:“娘啊,既是他们不肯招我啊,你招了我罢。”那妇人道:“好半子呀!这等没大没小的,连丈母也都要了!我这三个女儿,心性最巧,他一人结了一个珍珠篏锦笠衫儿。你若穿得阿谁的,就教阿谁招你罢。”八戒道:“好!好!好!把三件儿都拿来我穿了看。若都穿得,就教都招了罢。”那妇人转进房里,止取出一件来,递与八戒。那白痴脱下青锦布直裰,取过衫儿,就穿在身上,还未曾系上带子,扑的一蹻,颠仆在地,本来是几条绳紧紧绷住。那白痴疼痛难禁,这些人早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