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怪怒[第1页/共3页]
“哎呀――”,胆小的丫头不耐烦地抽出被抱紧的胳膊,闲逛时,俄然发觉身后正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们。
屏风早已倒地,纱锦裂出几道破口,隔门大开,内间一览无余。
秦妈妈看在眼中,遍体生寒,逃命似的冲出屋门,顾不得呵叱院内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交头接耳的丫环们,径直朝云水居跑去。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们一个个都在骗我,都不怀美意!你――”尤良用骷髅般的手指指着秦妈妈的鼻尖,“你这恶仆,欺上瞒下,仗着我的势做下多少罪过,败我名声毁我清誉,你觉得我偶然打理府中事件困守青澜便一无所知?”,不顾秦妈妈惨白的脸庞和颤抖的下颌,站起家来,恶声恶气地接着说道,“另有那对无情冷血的父子。狄兴,我生了他养了他,操心劳力,未曾有半句牢骚,他及冠了,翅膀硬了,便把我抛开,半年不见得回府一次,甚么公事繁忙,甚么志不在文,说到底内心没我这个娘亲!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他扼死在襁褓里!”
“这事,我们是避过了,可将军他・・・・・・”,赵阙说着,目光不由得向东飘去,却阻于亭台楼阁,层层叠叠间,只觑见了一丛富强的树冠,艳红如火,欲与骄阳争锋。
“狄应!”,尤良咬牙切齿地嚼弄着这个名字,“我命不久矣,他竟另故意寻欢作乐,就是一棵枯死的秧苗,也该灌几瓢水叹几声可惜。他把我当何为么,不闻不问,是不是等老天爷收了我,还要到旁的贱人床上报丧!他做梦都盼着我死呢,我死了主母的位子腾出来了,那帮贱狐狸才有机可趁!”
“嘁,瞧你那怯懦如鼠的模样,”,赵阙冷嗤道,“怕甚么,那些主子既敢明目张胆地在你我面前嚼舌,便是此事早已传开了。许旁人说,我只瞧了一眼就要论罪,哪门子的事理。”
“再等会儿”,肇事的丫头不肯罢休。
尤良在宽广的屋室内飘飘零荡,手舞足蹈,踢翻了凳子,推到了花座,哗啦一通响,摆满了玉器古瓷的博古架翻倒在地,碎片飞溅,阵容浩大。
尤良动了动眸子,醒过神来,俄然凄惶而绝然地笑了笑,暗淡的眸子里燃起熊熊烈焰,展开双臂,猛地使力将秦妈妈推出老远,踉踉跄跄停在桌边,几乎栽倒。
“呼,总算是熬过了此劫,”赵阙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不过我听你说,并不非常高超,不就一味认错么?”
尤良眼尾余光瞥见了失态的秦妈妈,嘲笑一声,不屑一顾,持续抛砸值钱的物件,一面砸一面大笑,一盏茶的工夫,室内一片狼籍,如遭洗劫,半空中香灰飞舞,烟气浓烈。
赵阙愣愣地站在拱桥上,好半晌才缓过神来,眨眼间,赧红爬上耳根,气恼地狠捶大腿,自言自语道,“赵阙啊赵阙,英名毁于一旦!”
“还等甚么,秦妈妈返来如何办。”
尤良正哭得气味微小,闻言,抽泣戛但是止,爬满细纹的脸颊挂着泪帘,顶着两只通红的眼睛,紧紧攥住秦妈妈的大手,执拧地问道,“他又去了哪个贱人屋里?”
秦妈妈吓了一跳,忙搁下玉碗,挥了挥手臂,喝退了其他婢子,来到尤良身边,拍着她的肩头,轻哼道,“夫人莫怕,老奴在呢。”
柳音冷冷睃他一眼,懒很多费唇舌,这笨拙武夫岂会明白,错如何认才会无形中令将军感觉非他二人之过。
昏黄烟雾中,只见尤良痴痴坐在铜镜前,神采诡异莫名。
盘盘碟碟形状不一的小巧点心和装点了金箔宝贵非常的粥食肉糜是千万人终其平生品不到一味的梦中飨宴,却被桌前这个面黄肌瘦姿容平平的女子一把推落在地,红红白白混作一团,香气变成怪味,直冲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