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女谋[第1页/共3页]
喉咙口一股股往外涌着血泡,呛住了气门,巧莺大张着嘴,嚅动双唇却吐不出半个字来,要求的目光从狄应身上挪移到秋云水脸上,用力力量,脸庞憋得血红,断断续续喊出两个字来,“夫・・・・・・夫人・・・・・・”
“如何,真吓着了?”
巧莺随即倒地而亡,睁着的眼睛里要求不散。
不太短短几个呼吸间,狄应已棋差一招,巧莺手疾眼快地捞起金钗,不待旁人劝止,没有半分踌躇,直插颈上血脉。
秋云水怔住,随即想通了此中枢纽,待不见了狄应身影,点头浅淡一笑。
“来人――”
莫非与当年孟州之事有关?
文尝被喷了半身的浓血,脸上,手上,肩头,腰肢,左腿・・・・・・腥得化不开,她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傻了,怔怔僵坐了半晌,才缓缓放下遮面的手掌,脸上一面红一面白,眼皮上被血水固结成缕的短睫一眨一眨,她眼中的尘凡,也是红的了。
莫道女子见地浅,瞬息之间扭乾坤。
压枝看着巧莺垂垂生硬的尸身被随便裹进了一张芦席,被扯着双脚牲口般拖出门去,头颅倒垂,撞到了门槛上,“咚”,沉重的闷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死死睁着的眼睛一遍遍在脑海中闪过,愈发寒意彻骨。
现在,她画蛇添足有此一问,
“嘭”!
“回老爷,自那日起,奴婢便已斩断情丝,与他再无来往。他身在那边,奴婢确不晓得。”
秋云水暗自松了口气,偷偷朝右后侧的文尝递送了一记眼神。
她天然晓得“巧莺父母在府”不过是老爷情急之下想要诈出真相的谎话,老爷也明白瞒不过她。
“巧莺――”,秋云水似是极其震惊,神采煞白,呆愣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子一把扑到巧莺身上,抱着她温热的尸身,眼泪连缀不断地淌到腮边,哭得还是那般清濯,不染灰尘。
但是除了秋云水和文尝,秋府的上高低下数百人一个不落皆被斩杀,即便有漏网之鱼,也该被随后的那场滔天大火烧得灰飞烟灭了,断不会另有命活。
秋云水又是莹莹一笑,“巧莺的忠心是因我之前冒死保她,你当真觉得她忠贞不二?”
狄应立觉不妙,猛地站起家,正要说话,又闻文尝哭号着连番告罪,“老爷宽仁,奴婢迩来身子不便,又跪了好久,脑筋昏沉,这才失了礼数,绝非对老爷不敬,求老爷饶了奴婢吧,求老爷宽弘大量饶了奴婢吧・・・・・・”
“内院之事但是经过你口传出去的?”
“当日她返来将遇见老爷之事报予我后,我便知,此事定要有报酬之一死,不是她,就是我。如果我提早与她说了,你猜猜,她还会舍命相护吗?”
“老爷,”秋云水俄然发声,“巧莺虽行差踏错,但与她家人毫无干系,还请老爷大发仁慈,放她父母拜别吧。”
“夫人不怕她临危反叛叛变夫人吗?”
狄应回过甚来,以奇特而陌生的目光凝睇着秋云水,好久,降落地说道,“自恃聪明,误人误己。”
呵,自恃聪明,误人误己,起码她赢了不是么?
本日能赢,何愁来日不能达成所愿?
文尝喘了口气,“奴婢也不是没见过这等场面,只是未曾被扑了浑身的血,一时缓不过劲。”
压枝缩成了一团,身子不竭后退,尤恐伸展的鲜血沾湿了衣衫。
看来她的心计比他所想的深沉太多。
文尝顿了顿,缓缓说道,“奴婢常日里虽与巧莺看不过眼,但见她本日为了夫人甘于舍命,奴婢也感觉可惜了些。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