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姐弟[第1页/共3页]
“奴婢不是个多事的人,”,说着,往前走了几步,离秋云水近些,取过她手中的篦栉,轻柔地帮她梳理脑后的乌发,“少爷半月未曾来信儿,昨日托人递来了信函,夫人看也没看一眼,就搁那儿了。”
文尝神采唰地白了,似是怒极反笑,连道了三声好,抬步就要往外走,压枝随之松了口气,谁知她走到半途,定定地立住了,一动不动,过了半刻钟,竟又回身返来了,噗通一声跪在秋云水膝前,揪着她的裙衫,扯开嗓子哀嚎起来,“夫人,奴婢错了,可奴婢求您帮帮少爷罢,信上说他前些日子忽染恶疾,至今下不了地,他孤身在外,身边又没个别己人顾问,上门问脉的大夫见他孤苦,又趁机欺讹,骗光了身上的银钱,少爷现在缺衣少食,三餐不继,您如何忍心弃之不顾啊?”
“等着”,说完进了赌局。
巧莺腻烦地往中间躲去,从袖中抽出一叠银票,气生生地丢到男人怀中,“夫性命我送来的。”
“又来寻你家公子啊,他本日没来,”,眼尖的**从大堂走出,尖声喊道,“你家夫人也是,管得也忒严了,天下哪个男人不寻欢?哪个老爷不作乐?再不知敛行,谨慎成了下堂妇!”
珍品楼,人声鼎沸,酒菜人味稠浊如酱缸,巧莺紧蹙眉头,捂着口鼻,穿过张张桌椅,唤来伴计,
云淡风轻地啜了口茶水,挑了挑眉,“上月来信,得了痢疾,上上月来信,银子被人偷了,上上上月则说地痞恶霸逞凶侍强······诸如此类不堪列举,我实在懒很多说了。可这才半月,月初送去了百两纹银,才几日就耗损光了?莫非云水居的东西都是大风刮来的?还是从天而降的?将军府内安身立命有多不易是我空口白牙胡说的吗?事事运营到处防备,陪着谨慎奉养老爷,还得······”,秋云水揉着眉心,“算了,你也不过是个白眼狼,何必多费唇舌。压枝,去寻巧莺返来,令去府医处随便取些补身子的药草。”
秋云水半躺美人榻上,支颐托脑,昏昏欲睡。
秋云水撑着塌缘坐起,按着太阳穴清了清神,虎狼盘卧本就难眠,文尝这个不晓事的还不时闹腾,若非她另有效处,真该趁早打发了。
秋云水坐在打扮台前,拿着篦栉划过青丝,头也不回地冷声道,“如果有力没处使,就去灶房帮烧火丫头劈几根柴火,免得作弄我云水居的铺砖。”
短短几日,蹭地热了起来,裹的春时袍衫不及换下,滚汗一层一层往外冒。
“说罢,谁又惹你不快了?”
长长地出了几口气,胸中肝火稍稍压下,抬脚出了甬巷。
一句话将文尝羞得面红耳赤,“奴婢知错,再不敢了,夫人饶过奴婢这回。”
“住嘴!”男人一把推开他,站在台阶上俯瞰着巧莺,龇牙咧嘴,“你是甚么东西,我们姐弟间的事由得你一个贱婢多嘴?”
“蹬蹬蹬”,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脚板跺得震天响。
“王老板,秋公子来了吗?”
文尝一字一句不肯草率,连续读了数遍,最后,两眼通红,如珍如宝地遵循折痕折叠整齐,拿镇纸压了,搓了搓脸皮,轻手重脚地走到隔门处,撩起帘幕,低声问,“夫人还睡着?”
“李文尝!”秋云水拍案而起,“这是本夫人的云水居,由不得你在此作威作福!”转头又对压枝说道,“出去,谁是主子谁是下人拎不清?”
压枝不敢答话,只能不吭不喘地埋头往里走,斟了茶,噤若寒蝉鹄立一旁。
身后的大汉上前一步,和蔼说道,“女人莫气,少爷刚输了钱,内心不顺畅,你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