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恨天怨地生闲气[第1页/共4页]

小方剂哈哈大笑，刚美意烦，这两个出气筒来的恰好儿！

远端殿宇楼阁隐没，正中朱红大门虚掩。

看几眼，心灰意懒，走一半，高低两难。

小方剂跟上。两小道冲下。小方剂坐下。两小道再上。

少年一心只顾烦恼，却不看身边万千森森气象。

时价寒冬腊月，四下并无几分翠色，惟阵阵鸟语绕于耳畔，更衬得山中清幽沉寂。这一条山路，平平无奇，除却石阶，便是石阶。这一条山路，又实在不凡。山高路长，开石为路，前望似无绝顶，曲径通至天上。自是经年累月才成，可想无数汗水铸就，前人修路先人行，不凡蕴于浅显中。

身后大喊小叫，小方剂只当听不见，连蹦带跳一步几石阶，转眼就抛弃贪婪老头儿了。

看那一峰，云为披肩松作发，卓然屹于六合间；看那群峰，千姿百态耸峙处，兀起峥嵘各比肩，看那流云涌过，指天为江，悄悄倒流无止歇；看那峡谷，划地作岸，冷静延长已万年。

歇半晌，撑着麻痹的腿脚儿，咬牙又行。

“还不赖。”小方剂多看了几眼，点头自顾说道。仅此罢了，没甚么过分出奇，地界儿不斗室子很多，那又如何？一堆木头和石头罢了，不能吃也不能喝，前面那峰虽高，关我何事？傻子才要爬上去呢！还不得累死！

承担本来就沉，这路又高又陡，走了没多久，累得心慌慌，难走难走，这是甚么破路！明天事事不顺心，天上气候不好，地上石头硌脚，你说山上那些人住那么高干吗？这不是有病么？万一不谨慎掉下来，准摔得成一个肉饼了！小方剂唉声感喟，烦得要死却也没法，骂骂咧咧又往上走。

小方剂坐在万阶石梯最上一级，当下大为欣喜，连道威风神情――

矗地而立，其势顶天，无可争锋，高低立判。

庙门无门，牌坊为户，石梁石柱石楣，端端方正刻两大字：上清。

“柿子！笨伯！一块儿送命。”小方剂顷刻间想好外号儿，一一送回。二人气得乐了，大笑道：“不成救药之人，起来受死罢！我上清后辈，不打坐在地上的人。”小方剂笑道：“那恰好儿，我就坐这儿了！归正你俩不敢打，气死一个是一个。”流年倒霉，碰上恶棍了！二人面面相觑，呆了半晌，袁世道：“师兄，这小子实在可爱，要不咱变通一下？”赵本皱眉道：“有点儿不当，万一给师父晓得――”

还没开口，小方剂睁眼笑道：“别做梦了！说到骂人，你二人不是敌手。”二人闻言一怔，心道这还没骂，怎就？两张嘴还骂不过一张么？这话自是谁也不信，嘲笑数声，骂战开端！说到骂人小方剂自是谁也不惧，眼看他二人过来送命，只得打起精力勉强使出了三分功力。初时旗鼓相称，骂一句还一句，半晌已占上风，骂一句还三句，再一时大获全胜，骂一句还十句！

“站住！”

白叟哭笑不得，才一愣神儿那边少年已踏上山路，愈高愈远。

赵本喘道：“怪不得师父不让下山，哎！山下的人本来就是很伤害！”

但是，眼观曰后容身之地，亦不由心神驰之――;

无上天尊在上，小道两两胆怯，袁本泄气道：“师兄，你再想个别例，我这口恶气出不来，早晨馒头也得少吃一个。”赵本皱眉想了半晌，点头道：“有了！咱不打他，骂他！他如勇敢还手，再干掉他就名正言顺了。”

小方剂闻言一怔，仓猝跑出茶棚。

是那一包金银，好端端就在马背行李中。

此人，非常难缠！打又打不得，赶又赶不走，摆布坏端方，归正都挨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