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剑语[第1页/共3页]

天气晚，无巧不成书，官道旁，有间小堆栈。

马儿欢嘶一声，举头抖擞蹄溅雪泥，箭普通驰向火线！

一行人有前有后，默不出声再行半晌，小方剂连连转头，脖颈也酸了，心下已是大为不耐！走道儿拖着好几条尾巴，任谁谁也不得劲儿，小方剂是烦了，前头另有个更烦的。薛万里也是心烦意乱，一腔郁结之气几欲破胸而出！终是一跃飞身上马，一言不发迎头赶去！小方剂吓了一跳，眼瞅他擦肩而过，嗖地带起一道冷风――

行了一忽儿，心头烦恶稍怯，薛万里精力渐缓。

半晌。

办完第一要紧事，小方剂四顾半晌，一时又觉无聊。看看窗外，晨间门路结冰，地上又湿又滑，不是上路时候。便上了路也不晓得去哪儿，还是都城么？或许罢，再看看床头，那一张半死不活的脸，去哪儿也没意义了！无聊之余，自顾取出腰带剑倚窗把玩。剑在带中，只露黑柄，带梢有一黑扣，以尾环首。那灰带似绸又似帛，也不知何物织就，终曰纳锋锐于其间，竟无一丝破坏之处。

“喂，你个死老薛，也不等等我，知己都叫狗吃了！”蹄声阵阵，一人扯着嗓子大喊小叫，浑不顾已突破此处安好庄严的氛围。非常之不易！非常之可爱！七手八脚清算好东西，结完账人早没影儿了，吃紧问路人，忙忙往前追，总算是赶上了！说的方老迈，这都急出汗来了，那没知己耷拉着个脸扭头儿就走，老子该他的么！

“哈！活力了！”小方剂心下暗笑，刷刷猛挥几剑，忽又放慢节拍，扭腰摆胯胡砍一气！不一时缓缓凑过身去，口里哼着小曲，旁若无人。终是仗剑跳舞，满身猛颤打摆子，状若疯颠！没体例，这叫趁热打铁，这会儿不疯一会儿真给他逼疯了！为的你活力，就怕你不活力，死马当作活马医，以毒攻毒盼古迹！

闲人淡事，管他何为！再一时力量渐复豪情暗生，薛万里展臂揽缰猛地一抖――

二人仰卧，一夜无话。

说时迟，当时快，眼瞅越追越近，只听“扑通”一声，一人闷声倒地！

再看老鹰折翼马失前蹄，老薛滚雪沾泥趴地不起。

人生第一要紧事，便是用饭。店家天然有酒菜，酒是不好喝，上茶；菜也没几道，全要！小爷有的是金子银子，早就不当叫花子多年了！你看晚餐热气腾腾，有干有稀，吃得舒舒畅服，赛过中午干硬馒头就冷雪，这有多好？只是自斟自饮有人无伴，吃着冷冷僻清，小方剂心对劲足大吃大喝，忽又悲观绝望边叹边吃。

薛万里排闼而入，独自往床上一躺，将身复作死人状。

你骂你的，他走他的，归正就是不说话，一味装傻装哑巴。忿忿骂了几句，小方剂又忙不迭上马追去，也是实在拿他没体例，死傻子会动了也不过是个会动的死傻子，骂也没用，走罢！薛万里信马由缰，任凭马儿缓缓前行。小方剂不紧不慢跟在背面，也懒得理他了。一双人马逶迤而行，尾巴以后有尾巴。

六合变色夜深沉，万物归寂人昏黄。

有口不作语，空肚将冤鸣。

他那儿从心所欲说跑就跑全无征象，你这儿无所适从紧跟慢跟一了百了，只苦了我等跟随者，却又如何是好？跟踪几人见状撒开两腿，抖擞直追。何如一鼓作气三而竭，两条腿怎跑得过四条？追追追，六亲不承认怜跑路五兄弟，跑跑跑，七窍生烟只盼.不离十。情意无高低，脚力有凹凸，不一时官服二差兵抢先力量不济哈腰大喘，只余青衣三兄弟犹心存幸运提气猛追！再半晌直追得心慌气短腿抽筋儿，只得无法立足，眼睁睁看着二人双骑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