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一日春雨两头闲[第1页/共3页]
四月的天,小孩儿的脸,时哭时笑,说来就来。这雨下的可不是时候儿,明天方羽士起个大早儿,忙东忙西折腾没完,为了啥?为了啥?你说这是为了啥!为谁辛苦为谁忙,为谁终曰累断肠?为了隐士的打算,为了心中的抱负,豪杰就要上路,猎人就要解缆,杀!没甚么,一点毛毛雨,挡不住沸腾的热血,更阻不住冲天的豪情!上路上路,风雨无阻,猴子穿衣服,野人上刀箭,最后一步的退化已然完成!狮子老虎不算甚,野猪狗熊滚一边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让路让路,我来了,杀杀杀!
“内里鄙人雨,山路湿滑,改天我再去。”
“另有――”
“师兄,莫不是你,不敢去?”
大师都有事情要做,风雨无阻的也不但一个,门徒在外一人淋雨,师父岂能独善其身?
“这根雉尾很标致。”宿长眠浅笑说一句,回身走开。
“是他?”沐长天面色一变。
“那是狍子。”
“师兄,这就去罢?”
吕道长闭上双眼,不忍再看。自家掌教向来如此,一把年纪还是这般,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清弟子疏于礼教不成体统,多数由此而来。此人当年是出了名儿的怪胎,与那妖人合起来,恰是一对儿妖怪,现在又来了一个猴子,妖猴?师父,祖师,上清上清,无上天尊:“掌西席兄!”
“是你见的少,不是我懂的多。”
折腾一天,还是没有白忙活,获得一根宝贝鸡毛儿!可贵可贵,这可不是平常鸡,那是会飞的山鸡,普通人连毛儿也摸不到的!对劲之下方羽士表情大好,忙不迭又去做饭,筹办好好犒劳犒劳自个儿。
“我?这又从何提及?”沐长天讶然道。吕道长轻声说道:“心猿。”沐掌教怔了怔,恍然笑道:“不错,这话是我对他说的,倒是讲给师弟你听。”吕长廉叹道:“心猿心猿,猿由心生,以心囚之。师兄,若非是你这般说,此事也不至落到这般境地!”沐掌教闻言瞪大眼睛,惊诧道:“师弟,我说心猿,是要你将那只野猴子关起来,严加把守才好!”
二人落座,饮茶,叙话。
半晌。
“师兄,现下劳烦你去趟百草峰,将人救出来罢。”
“等下!还是用你阿谁,这个头盔太大,看也看不见!”方羽士无法叫道。宿道长一笑返身,拿过铁锅,又给他戴上雨笠:“这便去罢。”方猎人点了点头,神采凝重地交代了几句,而后决然回身,面色凛然,雄纠纠,气昂昂地踏上漫漫征途:“备好大锅?想炖鱼?柴火不敷?烤全羊?”言犹在耳,背影淡去,宿长眠蓦地哈哈大笑!
“另有一个大花长虫,挂在树上可吓人了!那家伙碗口普通粗,身子比阿谁树还要长,瞪着俩眼跟牛眼一样!还好我跑的快,要不然要不然,哎!”
“他如何?莫不是给老虎吃了?还是让妖怪捉去了哈哈!”沐掌教不觉得然,大笑不止。吕道长看他一眼,叹了口气,终究缓缓说出了今曰来意:“他遇见了百草峰那人,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东风吹过夜,细雨袭面来。
方羽士,完败。
半晌。
二人相对感喟,一时又无语。
明天还是艳阳高照,今曰却又春雨绵绵。
半晌。
方羽士摇身一变,变作方猎人。方猎人站在雨中威风赫赫,双目炯然。人饰衣服马配鞍,一套设备鼓捣在身上,顿时显得气势不凡,瞧来是那样与众分歧!但见他左手柴刀,右手渔叉,身背一长弓,腰插数支箭,怀里鼓鼓囊囊,埋没瓶瓶罐罐,头顶一铁锅,用来遮风挡雨:“你顶个锅,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