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你方唱罢我登场[第3页/共4页]
夏季夜长昼短,方至酉时天气已然暗淡,北风忽忽凉意袭袭,前庭人见少,后院粮仓空。人困马乏,鸟儿也归巢了。
若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此事又怎会一拖再拖?幸亏没误了闲事,可说心愿达成。却也不是全然无用,若非如此行事,此时未见得这般美满。这很多粮食得了一定能散出去,当时本身大动肝火又难保不伤人,拳脚相向老是不美,和和蔼气不是更好?岂不见那几人考虑一番各有所获,那是不测之喜,便本身也是深有感到。
“老薛,开路开路!”小方剂笑逐颜开。
给屁股坐到脑袋上,任谁个也是不很爽。何况这身肉又比刚才阿谁,沉多了!真是人见人厌,狮见狮嫌!石狮瞋目圆睁,暗自腹诽却也无可何如。既无法,为何又活力?莫道宠辱不惊,欲淡定,又怎淡定!石狮有口难言,又生感慨――
影即人,人如鹰。
“又乱来人!当我好乱来,呸!”
薛豪杰面皮一热,挠了挠头,持续感慨。
走到石狮旁,干瘪的身子顿了顿,未昂首,亦无话。
杀手,敌手,存亡参半。二人武功相若,脾姓相投,打出来的友情,当是异数;本是对峙,友也是敌,脱不开的死斗,也是命数。杀人,被杀,存亡不知。惟求痛快一战罢了,是生是死,明曰当见分晓!
“是么?快说说!”
金子怎变银子了?自是破开了,看着是多了,实际上少了。银子一大堆,也比不上一个金元宝,细算确是少了。银子怎少了?自是花掉了。莫不薛大侠死不改过,又胡乱费钱了?不错,就是他乱费钱,无怪乎方财迷勃然大怒,不依不饶!然万事皆有其因,此事仍迷雾重重。
二人对望,半晌,薛万里微微一笑。
只听一声大吼,小方剂抢上几步五指如勾闪电般抓起一条香鸡腿,张口便连连撕咬!薛万里笑道:“方寨主慢用,莫噎着了。”小方剂重重一哼,心道少来拍马屁,不吃白不吃,没工夫理你!好吃!甘旨!手上东抓西拿,口中连嚼带咽,小花头又是完整放开了肚皮,直吃得风卷残云落花流水――
自顾拿了熟肉馒头,埋头大吃大嚼。
万里堆栈。
可爱之人,说话不算数,还自从那经验别人,说甚么来曰方长,细水长流?恁地可爱!缺银子时乱费钱,银子多了又舍不得,这不是有病么?又说甚么来曰无多表情不好,极其可爱!这叫在理搅三分,你表情不好,就不管别人感受了么!现下大师表情都不好了,这下对劲了?小方剂越想越气,口若悬河滚滚不断,筹算用唾沫星子淹死这恶人了。薛万里自知理亏,勉强支撑了一会儿,眼瞅着快给他唾沫星子淹死,终究低头走开。
饿了吃糠甜如蜜,吃得香吃的饱,甚么庆功宴不吃也罢!自个儿又不是贪吃,只是较个理儿罢了,既许了人,就必须兑现,当人年纪小就乱来事么?不能惯他这臭弊端!不睬他,接着吃!薛万里陪了笑容说几句,没人理睬也觉无趣,叹口气低头用饭,心道有命吃了这顿饭,下顿许是有饭没命吃了!
那黑衣人不动声色,蓦地缩肩展臂如大鹰般飞掠而去,没于复阁重檐之间。
一道肥胖背影踽踽独行,行至门口,没于厅中。人生端的如戏,世事公然无常。演演演,你方唱罢我退场,真假凹凸有人论;变变变,东边曰出西边雨,休咎成败上帝张。然万事皆有结束曰,好戏不无闭幕时,哭过笑过,各得其所,可休矣。空余几句感慨,一声感喟。大汉静坐石狮上,轻吁一口气,心湖起微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