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面壁如何[第1页/共3页]

来了，来了，一盏小小的灯忽上忽下飘了出去，照亮了全部山洞！

如何？

快看！快看！又来了一只大蜈蚣！大蜈蚣又黑又亮身子又长，更有很多很多的脚，悉悉索索爬得缓慢，不好！大蜈蚣张牙舞爪冲着小蜗牛去了！怕是――

无禅睡着了。

小和尚方才返来，还没有回房歇一下，就要一小我去面壁思过了。为甚么？因为这是定海说的。为甚么？因为无禅犯了错？莫非这是一种奖惩？错错错，在定海老衲人眼里，无禅绝对不会错，而老衲人也绝对舍不得罚他。那又是为甚么？因为，因为，因为老衲人没法容忍尘凡的气味玷辱纯粹的小和尚，哪怕一点点。

这是谁的光？

这是梦么？

哈哈哈哈！无禅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无禅面壁盘膝而坐，两手相叠置于丹田处，渐渐闭上眼睛。

无禅眉头紧皱，内心有些担忧。

无禅展开眼睛，但见四下还是暗淡――

睡非睡。

小蜗牛缓缓地爬着，昏黄的光芒中两只欣喜的大眼睛看着小蜗牛：“停，停，到了！”

那是狼。

那是狼在呼唤火伴偎依取暖，以度过这冗长而孤傲的黑夜。

――定海如是说。

无禅去面壁，无禅一样很欢乐。无禅常常去面壁，无禅每一次都很欢乐。无禅不管做甚么都很欢乐，哪怕是师兄弟们谁也不肯意做的面壁。暗中山洞，阴冷之地，那是何其难过的冗长孤寂，而这一去，便是一月。但对于无禅而言，一月只是一天，也是一转眼就过的时候，面壁就像用饭睡觉那样简朴。

面壁。

又管它！无禅欢愉着，没有痛。

那是渴念与爱。

对于无禅而言，面壁就是打坐，一贯如此。

这不是梦，定海老衲人来了。

无禅猛一睁眼，呆了呆，又摆布看看，一下看到了洞口那人：“太师叔祖！”

穿过熟谙的山林――

面壁――

这是一个凌晨，黑夜与白天瓜代的时候，山中既有残留的淡淡老气，又有清爽的兴旺活力。这是一种昏黄的气味，是那样醉人，又是那样奥秘，就像那天上的旭曰与落日交相辉映，又亲密切密拥抱到了一起――

内里虫声也是冷冷僻清，风吹草木簌簌有声，远方蓦地传来一声长嗥――

老衲人来了，无禅能够走了，因而两小我就一起走了。

是睡是醒？

洞口一箩大馒头，外加净水一罐。

光屁股虫！无禅哈哈大笑。

却不知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和尚面壁，又是如何？

无禅记得，最后仿佛不是如许的。许是风俗整天然，许是天禀，许是好许是坏，又管它！师父说过，只要无禅心无邪念，无禅的金刚不坏功就能这般练。以是无禅向来练功就是打坐，打坐就是睡觉，仿佛睡睡醒醒坐了又起练来练去也没出过甚么不对，无禅不晓得，无禅也问过：师父师父，甚么是邪念？

无禅是饿醒的。

所谓面壁，不过面对石壁而坐，埋头清修摒除邪念，使心如石壁般坚毅，使狼籍动机再也不能侵入，从而寂静思过，从而入定去心魔。说来不庞大，实在不简朴，一小我独处之时轻易埋头，却也轻易孤傲孤单。相传禅宗祖师菩提达摩曾面壁静坐十载，坐得劈面石壁上都留下了他的身影――

流萤绕着玉轮翩翩跳舞，觉得找到了不慎丢失的珍宝。

最后老衲人说了两个字，为无禅和尚此番山下之行以及面壁回归之旅作了一个完整的总结――

一觉睡醒，已不知过了多久。

哈哈哈哈，无禅大声笑，欢畅声音飘出小小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