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非常难道[第2页/共4页]

窗外还是蓝天白云，远处小鸟叫得正欢，那人来了，又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让方羽士觉得是一个梦。笑容宛在面前，另有那双眉下两个弯弯的新月――

那人冲他笑笑，不觉得意。

吕道长扭头儿瞪他一眼，辑手为礼：“宿师兄。”

兼伙房。

老帅哥么？

本身脱手，丰衣足食。吃人家的，睡人家的，这夫役当的也是心甘甘心。方老迈虽不大会做饭，但鼓捣熟了还是能够的，一应家伙物什就在面前，完工！灶里添上干草，火石点起来，锅里加下水，把米倒出来，烧烧烧，加柴加柴加柴，糟了！闻着有糊味儿，加水，加水，再加水再加水……

那人只是笑。

方老迈又饿了。

方羽士坐在板凳上劈柴，当真又卖力。横劈竖劈，左劈右劈，木料再坚固，比不过柴刀锋利。要说这把刀端的好使，明天进山带在身上，见了野猪老虎给它来这么一下，哼哼！然后剥皮割肉，生一堆火，洒上盐巴再那么一烧，哼哼，吃它个够，香死小我！只是这般一想口水都流下来了，咝――

有够快！

起家走开。

终究，如水的目光和难言的情感化作一声轻叹，似是在说。

高人点头一笑，也不客气，接过碗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喝着。

望着天涯，如有所思。

还好没有镜子，万幸！万幸！如果有一面，现在也碎得不能再碎了。

水就加多了，干饭煮成稀饭了。不打紧，啥不是吃？这有汤有水儿的多好？大功胜利，开吃！方羽士盛了一碗，呼噜呼噜喝进肚里，对劲点了点头，味道不错！不错不错，大鱼大肉吃得，白米稀饭也吃得，方老迈对吃食向来不抉剔，这一点值得表扬。当然这里只要这个，没菜没肉，挑也没得挑：“喂！阿谁哑，呃高人，你来一碗？”

方羽士随他看了半晌，又腾腾跑回柴房，端来锅碗坐在凳上，一边吃一边看。二人一坐一立，温馨地用饭。山风吹过，分外风凉，就霞而餐，咀嚼落日。一时六合间仿佛只余了这一大一小，两个孤单的人，两颗不甘孤单的心。道是射中必定的相会，还是突如其来的相逢，都是缘分，奇妙难言的缘分。

不错，有米有面有锅有碗，吃的是不缺，这是要自个儿去做饭了。

甚么？劈柴？哈哈，劈柴！方羽士顷刻心领神会地抄起斧头，开端劈柴。天下没有白吃的干饭，你要睡别人屋子就得替人家干活儿，公允又公道。成了成了，有地儿睡了，劈个柴，小意义，这事儿难不住方老迈！想当初王老三在城里卖柴，人家不是嫌粗就是嫌长，都是自个儿帮着劈的，劈一捆给两文钱，能换两个馒头，或是一个肉包……

“高人，高人，你在做甚么？”这是没话儿找话儿了，高人只是一笑，坐那边接着劈柴。方老迈沉吟半晌，轻声细语道：“高人，我，我迷路了！从你这儿住一宿，你当作不？”高人想了一下，摇了点头。方羽士见状大失所望，悻悻道：“吝啬鬼！哼，有甚么了不起？我走了！不消送！”说罢扭头就走，大步拜别。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朋友，卧薪和衣而眠，方羽士一样睡得很香。既来之，则安之，陌生只是一时，有缘自会相知。明天去那里，明天做甚么，那是明天的事，睡醒了再想就是。少年衷肠尽诉，少年烦恼全无，睡罢，无他，人若无忧无虑，岂不就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