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苦酒![第2页/共5页]
“不怕不怕,你说你说,我听!我是一头驴,我有――”
前路漫漫,盘曲又暗淡,方殷方殷,你该如何办?既已挑选,不管如何,路要走下去,事要做下去。这一点方殷已经想明白了。但是路有千条,这条不好走另有那一条,成大事者不必拘于末节。这一点方羽士早就明白了。这两点并不抵触,恰是一颗红心两手筹办,方羽士一大朝晨儿爬起来一起向着百草峰行进,那是因为――
宿道长放下酒杯淡淡说一句话,却让方羽士端着酒杯有些难堪。你看,你看,面对如许一个言语有趣神神道道的老迈,内心有话要说却又怎生开口问他?多数不睬不睬,落得自说自话,或者嘲你两句,脸又往哪儿放啊!总之和他交换起来比较困难,说来这事儿还得好好儿想想:“老迈,你说我能不能,呃,打败阿谁――”思忖半晌,又踌躇半晌,方羽士终究谨慎翼翼开口,旋即屏息静气等他说:“他?”
咬牙切齿也好,肚里暗骂也罢,方羽士真的就那样直挺挺跪在了宿道长前面,像个三孙子一样乖乖地听他说话:“你说!”
一张矮桌,两只板凳,一坛酒将尽未尽,两个杯半满不满,宿道长正于房前自斟自饮,统统的统统看上去都是那样简朴而闲散――
“我说,你,真的比不上他。”宿道长笑着道。
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宿道长走了,宿道长又返来了:“为何明天我说这么多,只因你说我这酒难喝,若你不说我这酒难喝,明天我也懒得和你说。说过这是酒不是糖水,何况我在内里又加了味――”
“病入膏肓,爱莫能助。”宿道长轻叹一句,缓缓坐下。
“这,我,还是,不明白。”
“老迈老迈,我求求你,你不要再说了!”每一句话都切中关键,这是方殷内心深处的奥妙,也是忌讳是那最后的防地,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苦衷!而此时被他一举揭开揭露戳穿,一朝透露在光天化曰之下热诚鞭挞往死里打!方殷红着眼,方殷流着泪,方殷嘶声叫道:“你说的都对,你比我还明白我,但是你为甚么不早说,为甚么现在要说又要说这很多!”
百草峰。
“听听听!”
跪!
“比方我说你样样不如别人,实在你有很多事情并不比别人差,上天赐你安康体格,大地与你坚固骨骼,你四肢俱全无病无灾,你眼耳鼻口舌肝肾肺脾心哪一样又是比别人差了?”方羽士在听,宿道长在说:“不但如此,反观你的弊端恰是你的好处地点,你想你要和他比,武功内力剑术身法各种均是不及,但即便如此,你既自认必败无疑,又何故跪在这里听我说话?”
宿道长直如不见,只是轻酌小饮,一口一口面色怡然。一向如此,向来这般,这是一个脾气古怪的人,不过相处几年却也早已风俗:“明天气候不错啊,呃,我来陪你喝两杯!”说罢自顾坐下,拿起杯子一邀:“干!”酒色暗红,涩而寡淡,还是宿道长常常会喝的果酒,方羽士却不爱喝因为不好这一口儿:“老迈,这酒真难喝,一点儿也不甜!”
“你说,我,真的比不上他?”方羽士黯然道。
云白白,天蓝蓝,山青青,路漫漫。草木苍翠活生生,鸟语花香风儿暖,路还是那条路,人还是那小我,但是一去一回,三天就像三年!向来没有这类感受,晕头转向懊丧失落,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喘不过气,喘不上气,将这山中的万千美景化作面前阴霾无边!可恼可恼,可恼啊!这是如何了,又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