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呼风唤雨[第2页/共3页]

左擦右擦，前抹后抹，腹中空空，满腔怨气，方羽士念念有词指天骂地发了好一通牢搔，又挣扎起家下床，活动下麻痹的腿脚，缓缓出门。金乌坠落，玉兔飞升，偌大一个银盘，洒下清辉各处。月色中一名青衣小道行动盘跚，孤傲地走在沉寂院里。少时行至一株苍老迈树之下，小道摆布看看前后瞧瞧，嘲笑声中抬手向腰间摸去：“去死罢！”

愈时，当思患时，痛苦为何而来；痛过，方晓不痛，也是一种欢愉。

人于痛苦的无知中来到世上，又在无知的痛苦平分开人间，终其平生，既有知，便有痛。.的苦，心之创伤，常常如附骨之蛆，恶之而没法却之。莫非，人生下来，便是来享福的？那又为何而生，那又为何而活！许是，人生活着，刻苦是不免的，而糊口，只是为了火线那盏若隐若现的烛光，或者说是――

承载了诸多意义的小药瓶，终究被翻开了。

昏黄中，方殷瞪大眼睛，几疑犹在梦里。若不是，腹中饥饿难当，前后伤处又痛！太阳落山了，药力畴昔了，四下静悄悄，不幸人独守空房，忍饥挨饿遭罪含泪吃痛刻苦，说不孤傲，谁不孤傲？小瓶，小瓶，只要你，还与我相依相伴。方羽士长叹一声，抬手，黯然拿过枕边小瓶，上药。

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曰月无光，入眠于无知无觉，醒来时半明半暗。

一股辛辣已极的气味刺鼻而入，方羽士猝不及防，顿时呛得大声咳嗽，涕泪交集！这药不但难闻，并且丢脸，皱着眉头倒点儿出来，灰渗渗，沾糊糊，说白了就是面浆糊，再黑些又是芝麻糊。方羽士呆呆望动手上，手上一塌胡涂，茫然看看小瓶，脑里一团浆糊。难闻丢脸又难断，怎这灵药是这般？莫不是吕老道恨人不死，暗中配的毒药？

药是好药，医不了心。

一滴泪水。;

牛弘愿走了，留下几句话，再也没有转头。

当然还是阿谁小瓶，小巧精美煞是敬爱，瓷光隐现更透出几分奥秘。

好极，妙极，方羽士满心欢乐，又忍不住猎奇，趴在枕上细细打量面前之物。

正自胡思乱想疑神疑鬼，不觉掌心感染药膏处凉意微起，刺痛渐缓：“好药！公然好药！”方羽士这下尝到了长处，又惊又喜，忙不迭倒出少量瓶中药膏，双手互搓，涂完巴掌抹屁股，三下五除二，前后都摆平。半晌双手双股伤处炽热痛苦化作清冷，丝丝冷气切肤，伤痛烟消云散；道道凉意入骨，伤处快美难言；凉在身，暖在心，百窍无不温馨，五脏六腑舒畅。好个仙方灵药，神效一至于斯！

起眼不起眼，东西好东西，拿走没拿走，运气是运气！

方羽士忍耐着剧痛单独趴在床上，一番怨天尤人，一番长叹短叹，一番顾影自怜，一番蹙眉苦思。以后，总结出两点启事。一是自个儿年纪太小，轻易被别人欺负；二是本身武功稍差，被别人欺负了也是白白欺负。巴掌疼，屁股疼，涨痛刺麻烧五味齐至，姿式比较难堪――

方羽士睡着了。

还是阿谁，不起眼的小瓷瓶。

“好好好，不吃拉倒！“牛弘愿活力了，回身跑掉。

好吃！好吃！方羽士大口吞咽，快美难言，将烦恼忧愁是非恩仇全数抛到九霄云外。

唯有生长，才可长成，而生长老是，痛并欢愉着。

“肉包子到！”一人笑呵呵排闼出去，身子团团聚圆，脸上笑容光辉，白白胖胖有褶有道，正似一个大大肉包：“老迈，我可不是老天爷！不过嘛，我这儿有肉包。”人未近前，微风送到，味道香而浓烈，中者无可救药。方羽士目瞪口呆，完整傻掉！牛弘愿走到床前，翻开一个油纸包：“老迈，你这鼻子真够灵的，比那啥还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