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蝶舞[第1页/共4页]

“诸位，诸位，老夫这家传秘方当真是灵验非常，大伙儿瞧好――”关老夫不动声色，俯身渐渐翻开木盒，终将那家传灵药十龙十虎大力丸现于世人面前！数十药丸圆圆的龙眼大小，又黑又亮煞是喜人，一颗颗配以盒中暗红的绸缎，披发着淡淡的暗香与奥秘的气味。关老夫密意凝睇着面前玄色药丸，眼神中尽是珍惜珍惜和怜惜之意：“世人皆道你无用，满腹斑斓诉谁知？知己难觅，知己难觅，惟我听得你在感喟！”

小女人小试技艺便就不负众望，世人大开眼界更是纷繁大声鼓掌。鼓掌，鼓掌，好戏方才收场。关灵扭回身形轻巧立起，竖了足尖儿便在那手上方寸之地翩然起舞。素手指兰花，风吹垂杨柳，摇摇多婀娜，险险堪不落。无风无雨花起舞，净水芙蓉空绽放，花开堪折直须折，风雨作时化尘香。美好，美好，花儿般的女人花儿般地盛开，惊叫，惊叫，唯恐一个出错玉陨香消！

这叫做以身试药，实例考证，不看告白看疗效。何如大伙儿还是不买账，因为大伙儿也晓得这招，这叫做以身试药，实例考证，疗效也是打告白。别人又没看着你吃，怎会晓得你是不是吃了这药？便你吃了这药，怎又晓得你吃了这药是不是真的有效？告白是告白，疗效是疗效，老夫老夫，你这套把戏已颠末时了，撤下去罢，把狐狸尾巴掖回裤子里，正端庄经干点儿人事儿！

幸亏总会有人被骗，比如面前的小和尚。别人不信，小和尚信赖，小和尚愣头愣脑敬爱得紧，小和尚至心实意想买本技艺里的药，但是，但是，哎！小和尚，便你有钱，老夫我也不能卖给你，因为你只是一个，小和尚。关老夫暗叹一声，缓缓覆上手中木盒，上前拍拍小和尚肩膀，便筹算说上句场面话接下来该干吗干吗：“我说小师父――”

关猛亦是纹丝不动，双臂如铸身若盘石，掌中直似平空生出一株矗立的红色小树，凝定，凝固，只那长长的大辫子微微摆动，又如水面上随风悄悄颤抖的鱼线。辫儿无钩，勾起多少相思？辫儿无饵，钓起几厢春愁？盈盈纤腰谁来握，花腔韶华为谁留，万千青丝拂动处，百炼钢作绕指柔。发编红线，鱼儿中计，很多大鱼中鱼小鱼已经被钓起来了――

却见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小和尚，正安闲人群中红着脸比划动手脚儿冲动大呼，满头满脸满目满心眼儿里都放射出佩服爱护佩服以及必定认定果断的光芒！无禅活了十四年，从未有过如此激动听心的时候！冲动之情溢于言表，冲动之意无以言表，直冲动得热血沸腾眼含热泪，直冲动得忍不住开口大喊小叫！这是见证古迹的时候，对于我们的小无禅而言。因为他晓得，因为他识得，因为在场合有观众当中，他才是真正的里手！

因为无禅坚信，那，都是真的！

“我！我！我买我买！”

关猛伸直手臂双手并拢掌心朝天――

世人嘲笑嘲笑耻笑大笑，便有喝采的也是喝倒彩，已经有观众叹着气离场了。关老夫黯然垂泪，长声叹道：“宝贝无可许，只待有缘人！老夫我，哎，六合知己呐！”忽又捧起木盒，四下大声呼喊：“瞧一瞧来看一看，十龙十虎大力丸！贬价甩卖，买一赠一，只收本钱一两纹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各位来买来买快来买喽！”

花开两朵，单表一支。

重生！;

奇妙！隧道！身轻如燕，柔嫩似柳，绝，那叫一个绝！

关灵在跳着，美好地跳着，欢畅地跳着，越跳越快无休无止地跳着那掌中之舞，轻巧的足尖展转在身下那一方小小的舞台。关猛巍然直立，如山，如岳，用雄浑的臂膀担住小妹那纤柔的身躯，以丰富的双手为小妹撑开一片大大的天下！妙矣，妙矣，这是动与静的对比，这是刚与柔的照应；壮哉！壮哉！这是力与美的连络，这是灵与韵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