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谁人与我衣[第2页/共4页]

老薛想必没夸过人，这话古往今来从大到小，是个男人都不爱听，方小侠向来都敢比英豪自称老子，又叫他如何忍得：“放屁！你才是娘们儿！”薛万里也不活力，嘻嘻一笑，两眼一眯，不怀美意地向他身上瞄来扫去：“瞧瞧，多白！啧啧，细皮嫩肉儿的！”小方剂腾地立起，双拳一比：“想死么！你敢再说一句，老子可不客气了！”

方大侠怒意稍霁，光着屁股重重一哼，总算是坐下了。

五指拢起，呼地一拳，一式冲天炮打了畴昔！面前可爱之人坐着没动，似是吓呆了！砰一声正中胸膛，小方剂内心一喜，却见他浑若无事不痛不痒，更吐吐舌头，做一鬼脸儿！方老迈愈怒，双拳冲着胸口砰砰砰持续猛击数记！薛万里打了个哈欠，嘻笑道：“舒畅舒畅，利落利落，来来来，再给大爷捶捶背罢！”

口感不甚好，牙齿如中皮革，那是又硬又韧！松开口一看，连个牙印儿也没留下！小方剂内心一奇，又是一口咬下！是咬不动，还是咬不动。小方剂愈发奇特：“这皮肉拿甚么做的？这般健壮！是人么？”诧异间低头捧了一条小臂，如同饿鬼乍得香鸡腿普通连连猛啃！目睹他口水都流到自家胳膊上了，薛万里微觉恶心，暗中劲力一收一放。

――柜上铜锁扭断，衣服混乱，银两不翼而飞。

二人行到闹市，薛万里问了路人两句，带小方剂来到一处浴堂：“赶了这些天的路，身上都要发臭拉！洗个澡罢。”方老迈不知有诈，给他一说也觉身上实在脏得紧，各处都痒痒，便美不滋滋儿傻了吧唧跟他进了浴堂：“好极！妙极！”

一个小小孩童，家破人亡流落街头，那里有人这般顾问他吃穿，惦记他冷暖？银子虽好冷冰冰，新衣再暖死沉沉，可贵的倒是这非亲非故的粗暴大汉，一份情意！薛万里见他眼圈发红，泫然欲泣，赶紧道：“别愣着，快快穿上，瞧瞧合不称身？”小方剂看他一眼，笑了笑，缓缓拿起包里衣服，一件件穿到身上。

再找小偷儿！

这大汉锦袍华服，黑靴泛亮，面上须发划一，神采奕奕。进门儿径直走到小方剂身前，冲他嘿地一乐。小方剂目瞪口呆，看看他衣服，又瞧瞧他脸。半晌，木然道：“老薛，去哪儿了？”薛万里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买了点儿东西，趁便修了修面。”说着一扬手，丢过一个承担：“小子，给你的。”

猛地发了一笔大财，方老迈欢乐地内心都要炸开，捧着肚子满足感喟。只是银子分量颇是不轻，揣着费事，行动起来也不是很便利，走一忽儿，额上便见着汗了，直累得呼哧带喘。南朝有个典故叫做：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听着是非常威风神情，却不知这整整十万贯，那个有那恁粗的腰，又那里去找恁大的鹤？想必，是神仙干的闲事罢。

“哼！晓得历害了罢！”小方剂招式一收，嘲笑道。薛万里松口大气，点头哈腰赔笑道：“晓得，晓得了，你历害！”小方剂哼道：“服了么？”薛万里恭声道：“服了，佩服之至。”小方剂怒喝道：“服了就完了？刚才如何算？”薛万里怔了怔，随即一抱拳：“方大侠，小人刚才言语无礼，多有获咎，冲犯之处还望方大侠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