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灵石[第1页/共3页]

“小子方殷，拜见大师父。”方羽士如同无能大仙一样，换了一张脸：“多谢灵石师父脱手相救，小子方才有失礼数，还请灵石师父包涵。”灵石看他一眼，点头说道：“方小施主，灵石不消你谢，你也不要记恨空悲师叔。”岂不知这方小施主自有一号，变脸那是比翻书还快，当下报之一声冷哼，斜瞥着空悲去时向，恨恨吐了一口唾沫：“呸！”

这本来就是一匹害群之马，一来就害得几十和尚挨顿好打！当然方羽士本是偶然之举，此时也有些不美意义了：“上清方殷，拜见大师。”这回拜的是空悲，但是空悲并不像空闻那样好说话：“上清小野道，滚你的罢！”这就是南山禅宗，所谓清规戒律向来都是因人而异的。方殷一时气结，却也知自家冲犯神树等若冲犯了禅宗的人，是以忍气吞声道：“小子无礼，大师啊――”

不料面前一暗，又是一只拳头：“方殷，不成。”

那一刻，方殷想到了甚么。

那一点灵光，究竟，究竟，是甚么？

声落，四人冲出，好不拳打脚踢，顿时一阵鬼哭狼嚎，众僧噼里啪啦颠仆无数！

众僧不明以是，方羽士心下惶恐，空悲长眉又起，面色仍作忧愁：“灵石，走开，不太小小飞针，何如不得师叔。”灵石不走，也不该声，自顾俯身探手，于方殷两膝处悄悄揉了几下：“你找无禅，但是？”方殷立起家，却也不看他，仍自两眼狠狠瞪住空悲，咬牙切齿恨声道：“老秃驴，你等着！”

其间，方羽士亲眼所见面前二人刹时挪动数十次，快到形如虚影，双双不成辨识。

曰起当头，中午方至。

四大金刚罢手，各回其位，分四角扼守，仍作瞋目金刚状。一干和尚与第三只眼普通愁眉苦脸神情哀痛，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了，像一只只斗败的公鸡，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威风。无能吡牙咧嘴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方羽士身边，含含混糊道：“下回，阿谁，多带点儿。”是奇异的牛肉干，止住了无能和尚的疼痛，但是已经未几了：“阿谁方，方，亲哥！记着了啊，我可替你捱打了啊！”

一片心形的碧绿树叶飘但是落，如一只斗笠遮住了方殷两眼。

这一石，可说电光火石！教你骂，打落满嘴牙齿！

或许因为南山本就是如许高大，而山却在脚下，并不见得。

怎了？怎了？立时一阵小小搔动，便在世人谛视之下，灵石旋腕、松拳、掌心向天――

“灵石师兄，这几天，上清有个小羽士要来。”

便就一个摆臂强扭腰身，扑通一声，一个侧翻跌落灰尘：“你个――”

微麻，微痒，手心几无所觉，眼波普通的轻柔感受――

只一闪，石在面前。只一闪，石在面前。

方羽士呆若木鸡！

说话左膝膝下一麻，左腿一软，身子猛地一歪！

灵石松开手，灵石放开拳头，一颗小石子落在方殷面前，身下：“师叔，过了。”衣是灰扑扑，人无出奇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脸孔如人，浅显朴素。看是不高不矮，再看不胖不瘦，他就定定立在方殷身边，就像一块大石头。这是方羽士第一次见到灵石，方殷不晓得无禅另有一个师父，叫做灵石。

但这一石太快，恰是电光火石！方殷便是抬手也来不及，惶恐之下躲也不及：“啊！”

转眼叶落，光亮大盛，千千万万光芒透过千千万万根须，千万千千光箭穿透千万千千心叶，刺瞎了方殷的眼！是的，是的，这是一棵寂静的树，如一座山。但它又是灵动的，如同天上云朵。是的，是的，每一颗心都在动，是风吹动了心。婆娑，婆娑，无时无刻，本来它也会唱歌。是的，是的，不由阖了双目，面前五光十色，便只见得大树一颗，方殷已是不虚此行。是的，是的，无声吟咏六合，感悟动静之机，一时如有所思，又是似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