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蒸鱼论英雄[第3页/共3页]

“方才说仁，现下说侠。”老夫子问道：“你再说说，何为侠？”

“道听途说，不敷为取。”老夫子笑道：“你来讲，在你心目当中谁是豪杰，那个就是豪杰了。”方羽士内心一动，一句赵子龙几乎脱口而出，随即皱着眉头思考虑量半天，终究苦笑道：“我。”一语惊天动地，豪杰泪落长河！门外风声呼呼，直如万鬼齐哭，老夫子倒是大笑，放声大笑：“有胆！有种！哈哈，小子要得，要得要得！”

只得对付道：“这不是明摆着么，仁剑隐儒，孔伯伯你就是，嗯！豪杰了！”老夫子打个哈哈，点头晃脑：“错错错！我只是一个老穷酸，与我一个侠字便是汲引了我，自是算不上豪杰！”方羽士心不在焉，又道：“是么？但是方殷听人说，龙飞凤舞，哑僧隐儒，都是当世豪杰，四个大豪杰！”

大江边，草屋里，一老一少在吃鱼。

因而说话，说的是一个字：侠。

“哈！可不是！”方殷看过一眼，恍然笑道：“方殷明白了，还是孔伯伯有见地！”老夫子还是点头：“你不明白，再想想看。”方殷看着那字，皱眉苦思。直至桌下水迹隐去，又道：“侠为仁火，失其仁则成匹夫肝火，失其火则成妇人之仁，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敷为侠。”老夫子终究点头，指道：“仁为上善水，火为心头火，便如这锅中蒸鱼，须得水火相济，缺一不成。”

当然方羽士也并非是完整没有自知之明，说这话也是开打趣了：“哈哈！要论自吹自擂自高高傲的豪杰，那是非我方殷莫属哈哈！”论天下豪杰，多么严厉的话题，他倒是言语无忌一味混闹，老夫子却也是由他，更是越瞧越觉欢乐：“豪杰正幼年，着名须趁早，呵呵，合法如此！合法如此！”

“孔为孔，梦偕孟，余就是我了，你说呢？”老夫子笑问一句，两道斑白的眉毛伸展开来：“隐者不隐，儒也非儒，我狂故我在，便以涓埃微尘之身争映明月大江，但求一心安在，管他豪杰何来！”

老夫子言道他是命贱，骨头硬，姓子爽快，嫉恶如仇杀伐判定，可说豪杰豪杰。说是豪杰，何故半个？只因他是真龙教人堂堂主，而真龙教为老夫子不喜。武功如何？但是打过？是打过，并且不止一次，老夫子说是十年之前与之相斗，完胜。之所以是完胜，是因为燕悲歌屡败屡战，一朝败去，不曰即来，直与隐儒比武四十七次方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