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鸟人[第2页/共4页]

“笨伯！”小麻雀又气又急，连连尖声痛斥！这家伙满头浑身白灰，面缸里出来的普通，较着是个痴人！当本雀是陪人玩耍的么？别做梦了！自家甚么身份？那是要当麻雀首级的！将来的万鸟之王！拿这闲人立个威罢了……小不点儿？还学鸟叫？傲慢高傲！不自量力！又脱手动脚的，害本雀丢了颜面……当真讨厌至极！

好玩！小方剂更加欢乐，一时挤眉弄眼轮作鬼脸，忽又趴伏在米堆上，两手左划右翻。无聊！小麻雀烦不堪烦，已不乐意在这闲人身上华侈贵重时候了，瞅瞅叫了几声，振翅欲飞……

好多粮……

闲人只要一个，此时已冲动得双拳紧握，满面通红，却又在那儿屏声静气，只打单到了这很多玩伴，不肯下来陪他玩乐。

算术是比不过了，比武早就输了，比文秀士家又不识字，只能算个平局，论职位本身也是个二把……既然样样比不过，不免妒意大发作，薛万里越瞧他越不扎眼，终究嫌他碍眼了，怒喝道：“别光闲着，去帮手！”

粮！

“这小鬼不成力敌，只能智取，属于顺毛驴那一种，窜改战术！”薛万里毕竟老谋深算，转念间又生一计，叹道：“罢了，归正你人小体弱，也帮不上甚么忙。”小方剂怒道：“少看不起人了！我这就出来，去……”

人间路有千万条，行路，终需选一条。这条路或许通达，或许崎岖，偶然鲜花满地斑斓铺，偶然波折密布难落足。然表象百般，路还是路，平波一定至此岸，险径亦可通灵山。地上的路，难行，又易行；行路的人，可走，或不走。

欢愉的光阴，老是过得那么快……

人生之路不成数，若选了，便没法转头。如有那转头路可走，为何世上没有悔怨药？运气的路，易行，又难行，路上的人，不走，也得走。幸亏起点只要一个，百川归海，一时走了岔道，绕个远就是了。当然了，要绕回正道上再走。你若说归正起点只要一个，我偏生不走平常路，又如何？不如何，只是你绕来绕去，绕到头儿也到头儿了，成心机么？你要说我就喜好绕，沿途风景很美好，如何地？就这么地，我说不过你，道分歧不相为谋，各赶各的路罢。

转眼间天上鸟儿上百，百而千，千而万，万鸟齐至。东一团，西一簇，南一片，北一群，中间飞着些散兵游勇，回旋鸣叫，蓄势待发。

“呶，这个给你！”小方剂笑着摊开一掌。小麻雀蓦地回顾，定睛一看，本来是条小米虫，正自挣扎爬动……

战果赫赫，破恶网，援难鸟，威风又神情！只是无人喝采，未免美中不敷。小方剂点头感喟，又去寻那几只俘虏。少时数鸟重返天上，回旋间啾瞅而鸣，其声欢腾，似在感激拯救小仇人。

“好极，妙极！”小方剂眉花眼笑，更未几想，一式“鱼跃龙门”拔起家形，半空又一式“苍鹰扑兔”扎了下去。转眼跌到米堆上，身下米粒沙沙响，手底脚下软绵绵，眼中一片白亮亮。

小鸟也晓得感激么？哈，自个儿又不是小孩子，胡思乱想了……小方剂望向天空，哈哈一笑，自去转悠找乐子。

小小少年，不知万物俱有灵姓。小鸟有头有脑，亦有一颗红心，为何不知戴德？何况人有人言，鸟有鸟语，其间风声早已传了出去――粮多，网破，速来！声声而唳，鸟鸟相传，群鸟云集范府粮仓上空，粮兵对鸟将，战役一触即发！